番外二_罂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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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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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长路》

  今日立夏,阳光却还保持着春日的柔软,微风拂面透着舒心的凉爽,盛夏的脚步来得有些缓慢。

  应书青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顶上树荫为他遮住一半阳光,他的面容掩在阴影里,目光却悠然放远,落在前方的篮球场上。

  一群大男孩这时正围着篮球架比赛,在灿烂的阳光下挥汗如雨,享受青春。忽地一阵欢呼声响起,是场上那名绑着黑色发带,个头出挑的主力队员,在带球连过三人之后一跃而起,精准地投进一个三分球。

  男孩投球得分后兴奋不已,兴高采烈地和队员们拥抱在一起,而应书青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看着他开心地大笑,围着球场快乐地来回奔跑。

  应书青看得有些入神,直到沈衍走近,将一杯温热的红茶拿铁递到面前,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

  “看上哪个小帅哥了?”

  沈衍在长椅上坐下,伸出手臂揽过应书青的肩膀,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笑着打趣他。

  应书青斜倚在沈衍怀中,懒懒地看他一眼不予计较,抬手指着篮球场上那个男孩,说:“我觉得他有几分像你。”

  “他当然像我。”沈衍对此并不惊讶,只是沉下神情,缓缓说道:“因为他是江心然的儿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嗯?”

  应书青猛然一怔,随即坐直上身向沈衍投去惊讶的目光,而沈衍又任性地把他给拉回去,朝远处一扬下巴,说:

  “你看,江心然在那儿。”

  应书青顺着沈衍遥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留着齐肩短发,身穿素色长裙的中年女人坐在篮球场边,正朝着刚才那个男孩挥手。男孩风风火火地跑过去,从江心然手里接过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汗水,又拿起水杯仰头灌了几口。

  中场休息时间,男孩坐在母亲身边和她笑着说话,江心然伸手为他梳理凌乱的头发,而他也乖顺地低下头,无比依赖地钻进母亲的怀抱。

  风和日丽的天气,将这温馨的画面衬托得更加幸福美好。

  “你恨她吗?”

  应书青把手中纸杯放在身旁,轻轻握住沈衍的手,低声问道。

  这段隐晦的身世,沈衍鲜少向他提起,应书青更是不忍触及,也以为这个秘密会就此淹没在时间长河里。但今天沈衍以休假为理由,把自己带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才明白,原来关于江心然,沈衍始终还是放不下。

  “恨?一开始肯定是恨的,但我和她除血缘之外就再无其他交集,这样的恨又能持续多久?”

  沈衍说得淡然,但他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出内心复杂的情绪。寻根是人的本能,在五年前与舒家脱离关系后,沈衍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根的人。

  他没有将沈明阳当做真正的父亲,生母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可在沈明阳死后,血缘这东西却在身体里作祟,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生出想要见一见江心然的念头。

  应书青握着沈衍的手,在他需要倾诉的时候贴心地沉默,这件事是横在沈衍心中的一道坎,他必须勇敢地直面它,才能一脚跨过去。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男孩抬手与母亲击掌,带着爱的鼓励回到球场上冲锋陷阵。沈衍在树荫下看着他们,阴影的界限仿佛在地上割裂出一条天堑,将这一明一暗的天地划分成不同世界。

  他有一半血液与那男孩相同,但却从未得到过生母的关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我有想过,她或许对我会存有亏欠,但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恐怕早就忘了我。”

  沈衍低头喝下一口咖啡,可冷却的苦咖啡却渗出一丝酸味,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又漫入心里。

  “不会的。”应书青柔声安慰他:“血缘是抹不去的印记,你记着她,她同样也会记着你。”

  “书青。”

  沈衍望向应书青,眼眶难掩一抹红,他深深地凝视那人许久,动情地说:

  “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终将是一片黑暗,但你的出现,却让我的命运就此改变。你说我是你的光,其实你才是,是你给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应书青难以抵挡沈衍的深情,他眼中流淌出的依恋与柔情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融化。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滚烫的温度像是烧着一团火,应书青情不自禁地靠向沈衍,想去亲吻他,但在大庭广众下,却还是有所顾忌。

  沈衍怀着与应书青同样的心情,却丝毫不惧旁人的眼光,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托起应书青的面颊深吻下去。在那人躲闪的一瞬缠住他的唇舌困住他的吐息,慢慢地引导着他,让他沉浸在这个绵长温暖的吻里。

  “你……要不要过去见她?”

  唇分时,应书青眼中几许湿润,红着耳根问他。

  沈衍却摇头,轻轻靠向应书青的肩膀,依然握着他的手,说:“不用了,我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就远远地看她一眼,足够了。”

  “好。”

  应书青稍微调整坐姿,让靠在肩上的沈衍尽可能地舒适一些。他们安静地坐在一片绿荫下,望着远方的另一个世界,那里和他们有关,也和他们无关。

  宿命轮回,坐在篮球场边的江心然,是一切故事的开端,起因虽然说来荒唐,而最终成就的,却是一个美满的故事。

  在篮球赛即将结束的时候,沈衍从长椅上站起来,他最后长长久久地看了江心然一眼,长舒一口气把不好的情绪从身体里全部摘去,转身对应书青说:

  “我们走吧,去玩点刺激的。”

  沈衍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计划,他和应书青谈着一场聚少离多的异地恋,好不容易腾出三天假期,每分每秒都要精心安排。

  不过当高空蹦极这四个字映入应书青眼帘时,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仰头望一眼耸立在悬崖边的钢筋铁架,很不确定地问沈衍:“你说的刺激,就是指的蹦极?”

  “是啊!听说它的高度堪比澳门塔!是这座城市的必玩项目!”

  沈衍兴奋地拉着应书青的手,眼中闪闪发亮。虽然近几年的磨砺让他整个人成熟不少,但和自己在一起时,仍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当年那股温暖的少年朝气。

  “我不去,我这把老骨头,跳下去估计就散架了。”

  应书青甩开沈衍的手,好像在担心他会硬拉自己上去。虽然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这样刺激的项目最好还是远观为妙。

  “不是让你去,是我自己去,等会儿你在下面看着我。”

  沈衍见应书青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头贴着他的耳际轻声说:“你想去我都不会让你去,万一不小心闪到腰,晚上可怎么办?”

  应书青当即红了脸,用手臂格挡开沈衍,不服输地说:“我闪到腰不打紧,如果你出了问题,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可真就泡汤了。”

  “没事啊。”

  沈衍却是一脸坏笑,动手在应书青紧翘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一把,说:“你可以自己动。”

  “那你也别去了。”应书青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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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叹气,苦着脸说:“我才懒得自己动。”

  应书青说完一转身,作势要走,沈衍败下阵来,急忙拉住他说:“诶,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玩过蹦极,不会有事的。”

  应书青却转头问:“你既然玩过,还想玩?”

  “嗯,还想玩。”沈衍突然用力地握紧住应书青的手,说:“之前那一次,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蹦极台上,默数好几次都不敢往下跳。那时的我才和你分开,难过得想去死,有人说极限运动可以排解痛苦,可我站在高处,心里还是装着你,心想着要是你在下面看着我,我一定会勇敢地跳下去。”

  “小衍。”

  听完沈衍这番话,应书青这才明白其中深意,他回过身,眼中满载感动,倾身过去,吻了吻沈衍的面颊。

  “你去吧,我在下面看着你。”

  时间过去这么久,沈衍还是难以忘却当年的心情,他想重来一次,想要补全遗憾,所以把应书青带到这里。

  当年弱小的自己已经长大,当年那个远隔千里的人,已经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不怕了,终于不会感到害怕了。

  沈衍陪同应书青走到观景台,随后一个人乘坐悬崖电梯去了蹦极塔,办完手续后,两名安全员在他身上系好绳索,领着他走向蹦极台。

  万丈悬崖下,山林延绵,郁郁葱葱,半山腰延伸出的观景平台上,站满围观蹦极项目的旅客。应书青穿着藏青色的针织毛衣站在人群中,遥遥望去极不显眼,但沈衍站在蹦极塔上,一眼就望见了他。

  观景平台上所有人都仰头望着追求刺激的冒险者,但只有一个人,眼里有他,心里也有他。

  ——我来了。

  沈衍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双臂,眼中倒映着一片深蓝。他在心中默数三声,身体向前倾倒,猛然坠下高台,却又像是飞了起来,犹如一只振翅高飞的雄鹰。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而沈衍却只能听见风声在耳旁呼啸,四面山峦皆成虚影,脑海之中也是茫茫一片空白。

  他痛快地大声吼叫,声音却七零八落地散在风里,他落到极限,身体又骤然被弹起,整颗心跟着起伏跌宕,刚被抛出嗓子眼,又倏地跌回胸膛里。

  沈衍的意识在一瞬间放空,但唯有一人,还被他紧紧地抓在心里。他在高空翱翔,天与地都不再重要,眼里装着那个人,心里也装着那个人,胸膛里因他而燃烧的热情如岩浆沸腾,顷刻之间炸开火花,从身体里烧出来。

  “应书青!我爱你!!!!”

  沈衍放声大吼,在几百米的高空向应书青浪漫告白,嘶吼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盘旋,然而只有山风能够听见。

  但它们必然会为之感动,一定会温柔地将滚烫炽热的话语,一字不落地捎到那个人的心里。

  沈衍酣畅淋漓地玩过一场,从蹦极塔上下来时,应书青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他。他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兴冲冲地跑到应书青面前,伸出手臂紧抱住他。

  “你听见了吗?我刚才在空中对你告白了!”

  沈衍满脸通红,额头上洒下的汗水如雨点落在应书青的肩膀,在他的深色毛衣上留下斑驳痕迹。而他明知自己那时的声音传不远,却还是希望应书青能够清晰地听见。

  应书青笑着问他:“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我爱你’了。”

  沈衍松开应书青,喘着气回答,又情不自禁地在对方的唇上浅嘬一下。

  “这么勇敢的行为,值得奖励。”

  应书青牵过沈衍的手,和他一同朝外走去,而那人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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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追问,问他会给自己怎样的奖励。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轻轻拢着应书青的侧脸,他温柔地笑着,却是沉默不答。沿着山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转身拥住沈衍,勾着他的颈项主动献上一个深吻。

  这个湿软的吻太过缠绵,不自觉地撩拨开**。沈衍一吻过后还不知足,心中一动,随即抬头顾盼四周,突然拉起应书青的手往树林深处跑去。

  沈衍将应书青带到一棵参天大树的背后,又要低头去吻他,应书青却用手捂住他的嘴,仰着头明知故问。

  “做什么?”

  沈衍直视着应书青的眼睛,在那一潭清澈的泉水之中,看到欲望的闪光,所以打着领取奖赏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满足他。

  应书青的手被沈衍猛然拉下,还未冷却的唇又覆上火热的温度。他笑着左闪右避,却似欲拒还迎,最后被身前人捏住下巴发狠地湿吻几下,听见对方说:

  “刚才玩过真心话,现在我要大冒险。”

  “好啊。”应书青周身**被点燃,水雾弥漫的双眸中生出风情万种,他舔了舔被沈衍咬得发红的唇瓣,笑着应允他:“我陪你。”

  远处,群山遮挡落日,残阳只剩一丝细线,日光收敛锋芒,识趣地遮住脸面。阴暗隐蔽的树林里**翻涌,漫出叫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喘息,两道人影在树下纠纠缠缠,什么也不顾了。

  事毕,沈衍用纸巾为应书青仔细清理掉腿间痕迹,协助他穿上长裤,扶着他在树旁坐下,让他靠在身边休息。

  应书青半垂着头,隔了许久才从**余韵中拉回意识,他缓缓地转头看向沈衍,红着脸说:“舒服。”

  沈衍坏笑:“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应书青却皱了皱眉:“不要,还是回酒店吧,这里蚊虫太多了。”

  沈衍听后乐了,哈哈地笑了几声又说:“那下次咱们备好驱蚊水再来。”

  “好啊。”应书青随口附和道:“最好搭个帐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应书青一向放得开,沈衍听他这样一说,立马就在心中构思起来,想着下次找个山顶,把天文望远镜也带上,做完之后还可以靠在一起数星星,想想都觉无比浪漫。

  沈衍沉浸在愉快的畅想之中,而应书青却陷入被蚊子围攻的苦恼里,他拍了拍沈衍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可自己刚站起身来,又软软地向下跌去。

  刚才的**太过激烈,让应书青的腿根现在还在发颤,沈衍笑话他平时不常锻炼,然后提议道:“我背你下山吧。”

  沈衍现在的体格比起以前健壮不少,背自己下山应该不成问题,应书青想了想,觉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就点头答应了他。

  夜色暗了,应书青被沈衍背出树林,山道上的路灯此时已经全部亮了起来。明亮的光芒在青石路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蜿蜒曲折的山路刹那间在应书青的眼中变了一番模样,成了一条金光灿灿的宽阔道路。

  这是属于他们的路,光明璀璨的路。

  这条路向前延伸,还有很长很长,而他们携手相伴,也会在这条长路上走很久很久,直至走到岁月的尽头。

  ——我是何其有幸,才能在此生拥有你。

  “我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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