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张墨渠,我不值得_此情荒唐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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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张墨渠,我不值得

  张墨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果然,他仍旧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冷酷而挺拔,他走进来,手上夹着一根烟,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步子一顿,旋即朝男人笑了笑,“为了逼我现身,你还真是下功夫。”

  男人拍了拍手,“若非我掐住了你的命脉,你也不会有任何可能现身不是么。”

  张墨渠淡淡一笑,他竟然一个手下都没带,孤身而来,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男人,我不知道会生什么,但我只知道,我这一刻是害怕而紧张的,即使刚才,我也没有这么慌张失措。

  “怎么,就找了我一个,我可未必能帮你得到那么多。”

  男人靠着椅子,晃了晃身子,“还有一个,许是在来的路上吧。”

  他将目光移向覃念,语气有些故作惋惜,“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算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而张先生远在近城都赶了来,不得不赞叹,你开车技术不错。”

  张墨渠将大衣脱下来,搭在腕间,“你抓了我的软肋,我怕你伤害她,不敢不快,这一路,我踩油门的脚都抽筋了。”

  他说完笑着踢开一个挡住他去路的男人,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目光看向我,蹙了蹙眉。

  “动她了么。”

  男人呵呵一笑,“怎样算是动?”

  张墨渠脸色一凛,“我再问一边,有没有动她。”

  我急忙摇头,“没有。”

  他不再说话,脸色缓和了一些。

  “张先生将我看成什么下三滥?别人碰了玩儿了的女人,我还不屑于再捡,这一点,倒是不比你不挑食。”

  张墨渠再不多言,他又点了一根烟,安静的吸着,他们都不说话,各自吸烟沉默,像是完全不认识,许久,直到外面又有手下进来通报,说邵伟文来了,我和覃念同时看过去,目光掠及站在旁边的张墨渠时,他唇角有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走过来半步,声音不大的对我说,“你以为他来救你,沈蓆婳,除了我,不会有人这样担心马不停蹄的赶来,甚至不顾路上被撞死的风险,也要看你是否平安。”

  我心里一疼,我这才现,他始终藏在身后的左手流着血,像是指甲受伤,露出粉白的细肉,十指连心的疼痛我不曾经历过,但我知道那是一种类似女人分娩的极痛,我呼吸似乎都窒住了,我想要伸手去摸,他却侧身躲开了。

  邵伟文同样只身前来,他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进来便直接扔在地上,“你要的。”

  男人挑了挑眉毛,“我要的?我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你却明白?”

  邵伟文冷冷一笑,“名人不说暗话,不必和我玩儿心思,邵氏股份百分之十,你作为副董,只比我差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有了这个,咱们都是一样的竞争条件,凭你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董事会选举上,足够拉我下马。”

  男人轻轻晃动着椅子,“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就不必费这样的周折了,我也并非无事可做,何必让彼此撕破脸到如此程度,以后还怎么和平共事?”

  邵伟文不屑的低眸,“老爷子生下了你,当真是个耻辱,他年轻时候叱咤商场,可从没做过如此下做的事。”

  男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打手将牛皮纸袋拿起来,递给他,他撕开封口,取出来几张飞快的浏览着,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倘若董事会的人问起来,你怎样说。”

  “我能力有限,历练不足,不及大哥你运筹帷幄心思沉稳,想要退下来再学习一番。”

  男人笑着点头,“那边恭敬不如从命。”

  我这才大致明白,这个绑架我们的幕后黑手,是邵臣白,而他的目的是要邵氏的董事长位置,可他作为副董不能直接要求改选,除非邵伟文这个现任掌门人自动退出要求重选,他才能名正言顺,否则非他一党的人有权要求前任执行掌门任免,也就是亲自将邵伟文扶上这个位置的邵老爷子,他自然明白其中原委,不会将邵氏给这个狼子野心败露的私生子,而至于怎样要求邵伟文放弃,也唯有抓住了他的软肋,便是覃念,但他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还是同样住在别墅看似地位重要的我,于是为了万无一失,也将我抓来,而同时他也查到了我和张墨渠似乎有些来往,想必他也有要求他做的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恨自己,我为了爱情自以为是,却害他们丢失了一切。

  “我可以承诺,今日的事永远石沉大海,父亲不会知道,我也会动用邵氏的公关将泄露出去的消息封锁,但你要给我保证,以后不许再伤害我的女人。”

  邵臣白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哪个是你的女人。”

  邵伟文冷冷一笑,“这里的两个都是。”

  “呵。”

  邵臣白摇头,“你还是那样自负,我承认你有能力,甚至比我要强,但也只是局限于经商,若说手段和做戏,你还差太远。”

  他看了一眼始终不一言的张墨渠,“张先生是来救谁的?”

  邵伟文也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哦。这不重要了。”

  他披上大衣,“既然你们的事解决了,就当我是来看一场邵氏内斗的好戏吧。”

  他说罢转身要走,邵臣白像站在我身边的刀疤男人使了个眼色,他忽然伸手将我狠狠拉住,一个用力便扛起来,我吓得惊叫,邵伟文和张墨渠同时看过来,我被狠狠一撂,重重的摔在覃念身边,屁股生疼的感觉像是磕破了一样,邵臣白呵呵一笑,“别啊,来都来了,聚在一起不容易。滨城黑道最厉害的人物,和邵氏的两任董事长,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可惜了,想必三弟你在来之前已经封锁了消息,想等媒体过来拍下这精彩时刻,是不可能了。”

  他得意得靠着椅子背,翘起一条腿,悠闲的望着他们。

  “并非只有这件事,那我也无需请张先生过来了。”

  他扬一扬下巴,原本站在覃念身后的男人忽然俯身下来,钳住我的脸,扬手扇下来,我只觉得火辣辣的刺痛感,脸上像是被烙铁印过一样,我都能感觉都它迅红肿起来,邵臣白轻轻一笑,“张先生,有关西南城的那块地皮,据说土地局的给了你,原本说要招标,后来又成了内定,邵氏可是虎视眈眈许久了,这块地皮保守估计能赚上七八个亿,莫说滨城富,就是全省的富,也都趋之若鹜,白白轮到了你头上,我也觉得可惜了。”

  他扬起手,轻轻把玩转动着那枚碧绿色的扳指,玉质通透做工精细,距离这样远也能看出来是少见的珍品,可惜戴在这样贪得无厌的恶人手中,暴殄天物。

  张墨渠攥着拳头,眼睛有些红,“别动她,我给你就是。”

  邵臣白很惊讶的看着他,“都说张先生不为女色动摇,只爱江山,这话看来也是讹传啊,你不但喜爱女色,还喜爱别的男人的女色。”

  他拍了拍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所言不虚,张先生这是要将江山都拱手给我了么。”

  张墨渠身子绷得直直的,“儿女情长很正常,没什么惊讶,钱财散尽我还有本事赚回来,你钻一次空子未必能次次得偿所愿,你想要的我给你,沈蓆婳让我带走。”

  他朝我走过来两步,却被那些保镖拦住。

  张墨渠猛地一个抬腿,踢到了一个,又敏捷的闪身弯腰,一个旋花拳,配合秋风扫堂腿,将另一个抡倒在地,他似乎急红了眼,“我已经多年不愿致人死地,别逼我让这里的人见血。”

  邵臣白并不畏惧,他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似乎胸有成竹。

  “你让我的手下见血,我就让你喜欢的女人没命离开这里。”

  张墨渠身子一晃,“到底要什么。”

  “张先生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带着她离开了,地皮的转让承包合同还给不给我?况且,黑吃黑,我还比不过你,和你要东西,比从邵伟文那里要难得多,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放人,我不但要你现在给我,还要你承诺之后不准故事重提找我的麻烦。”

  张墨渠抿唇沉默片刻,“好。”

  他掏出手机,按了免提,那边接的很快,他二话不说便吩咐,“将那块地皮的合同亲自装进牛皮袋里封死,挑几个得力的手下,送到邵氏集团邵臣白的办公室,再让他的助理看清楚,给他打电话。”

  那边一愣,“张哥,那个东西怎么能给别人?”

  “别废话,按我说的做,立刻!”

  张墨渠挂断了电话,刀疤男人已经送了纸笔过来,弯腰背对蹲在他面前,张墨渠将纸铺在他背上,刷刷几笔,然后将笔一扔,“承诺书,你可以找律师公证,只要你有这个胆子。”

  邵臣白接过去看了看,“今日我张墨渠承诺,非被逼无奈,绝不与邵臣白重翻旧帐武力相对。”

  他笑了一声,“果然精辟。”

  他将纸张叠好,放进西服口袋里,这时电话也响了,他接通后,脸色更加笑意盎然,大抵是他的助理已经接到了那封合同,不得不说,张墨渠手下办事很麻利,就算是飞去的,也没有这么快。

  邵臣白很满意的挂断了电话,“若非今天的事我深知和你撕了面子,我倒是真心愿意交张先生这个朋友。”

  他顿了顿,“不过我和我这个三弟还有些恩怨待解决,恕我还不能放了沈小姐。”

  张墨渠瞳孔猛地一缩,“邵臣白你敢玩儿我!滨城还他妈没人有这个胆子!你他妈活腻了我送你上路!”

  张墨渠话音未落人已经一踩石墩腾空跃起,眨眼间以极跨到十米开外,他掏出手枪对准邵臣白的同时,邵臣白也站了起来,同样的黑洞精准无误的比在张墨渠的额前。

  “张先生何必这样莽撞,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并不能讨到什么便宜,相反,你还会因为你的气盛损失一些。”

  张墨渠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清脆悦耳却又危机四伏让人惶恐,“敢动她,我一定让你无法活着走出去,你可以试试,我张墨渠没有不敢杀的人。”

  邵臣白凝视着他,似乎陷入了挣扎和思索,良久,他主动收回了手枪,而张墨渠仍然抵着他,不曾松懈半分。

  “怎么,张先生一定要和我你死我活么。”

  张墨渠在冷笑,“放不放人。”

  邵臣白越过他的肩膀望了一眼邵伟文,他立在那里,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并没有焦距,良久,他忽然将目光移向覃念,我这才觉她还被绑着,手腕的位置伤口崩裂,渗出了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有的甚至滴在了白色的病号服裤子上,邵伟文的瞳孔猛然一缩,“念念!”

  他朝着她冲过去,紧紧护在怀里,覃念哇的一声哭出来,似乎把所有的委屈都痛快泄着,“伟文你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会疯的!”

  “好,不在这里。”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头,语气和脸色却焦急万分,“邵臣白,你要的还不够么?不放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想等我的手下现我还没回去,报警了才甘心?闹到那么大,就算我要把邵氏让给你,董事会考虑公司的声誉,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吧。”

  “你是让我见好就收,对么。”

  邵臣白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我的恩怨,何止仅仅是一个董事长的地位,当初我们共同要这个女人,现在这笔帐,如何清算?”

  张墨渠的枪又逼近了一些,刀疤男人带着几个保镖很想过去救他,但又不敢直接上,怕惹怒了在怒气头上的张墨渠,害他擦枪走火,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你和他的账,是你们邵家人自己的,与我无关,我要带走的女人,你立刻放了。”

  邵臣白淡淡的睨了我一眼,“可是她却不这么想,若是你的女人,为何在我三弟的别墅里,我手下的人可是看到过很多次,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出入。”

  他说完又去看覃念,“你好像还是前两天才住进去的,是不是。”

  邵臣白故意在激起女人的嫉妒心,覃念方才还恐吓得不行,现在似乎因为邵伟文的怀抱有了些力气,她抬头,一张脸满是泪痕,“伟文,你会带我走的对不对,我们那么多年,我身子这样弱,我禁不起折腾的。”

  邵伟文蹙着眉,他的脸色很复杂,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他望着邵臣白说,“我要带念念离开。”

  意料之中,却还是有点失落。

  我捂着微微疼的胸口,和他四目相视,他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对我说什么,我笑了笑,其实我早知道,他不会在危险面前选择我,即便今天他明知留下的那个人,邵臣白在得到了他想要的之后也不会伤害,毕竟法律的约束和不留情是让每个人都忌惮的一道网,哪怕再硬的骨头,在铜墙铁壁的威慑下也会权衡再三,邵臣白一只脚踩在白道里,另一只脚踩在黑dao上,他并不能彻底豁出去,像张墨渠那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邵臣白只是为了利益和地位而红了眼的一条半龙不龙的虫罢了。

  但是邵伟文还是不愿伤害她分毫,我不知道在来的路上,他心里可否有半点在意我的安危,还是只想她平安与否,但我想,我所能承受的最大的极限,已经慢慢吻合在了上面。

  邵伟文的一句话,让覃念彻底松了这口气,她柔若无骨的瘫软在他怀里,手死死攥着他不肯放开半分,邵臣白轻轻哼笑了一声,“这样的戏,在电视上哪里看得到,至少能演出来,却并不会这般真实,这般惊心动魄,作为男人,我并没有女人的幻想和不切实际,但到底也喜欢这些刺激的场面,和说不清的感情。”

  他轻轻伸出手,将张墨渠对着他的枪口别开一些,“张先生,实在抱歉了,既然他要把覃念带走,我总要留下一个才不算白白设计这一场,你们给我的,我还不放心,一张合同罢了,随时可以不作数,滨城是你们两个只手遮天的天下,我不把确切的利益握在手里,都不能安心。”

  张墨渠眸子一眯,“你还想怎样。”

  “等我成为了邵氏的总裁,等城南那块地皮建起了我要做的楼盘,我就把沈小姐放了,在此之间,我可以承诺,我不碰她,不强迫她做任何事,但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反悔,我都有权利对她做些惩罚。”

  张墨渠呵呵一笑,“你的算盘打得好,你怕放走了覃念,再利用沈蓆婳无法牵制邵伟文,就想以我来牵制他,假如他再做什么干扰你得到邵氏,我会出手压制他,你只需要静待那一天,邵臣白,算计我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这句话你听过么。”

  电闪雷鸣之间,我来不及看清生了什么,只知道砰砰的几声响,邵臣白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枪,我分明看到他把刚才那把扔在了地上,可眨眼间又是一把,张墨渠一个矫健的闪身避开了,还没有站稳便被四面八方的保镖包围了起来,他将枪别再口袋里,掏出袖口的匕,左右开刺,打成一团,邵伟文抱起覃念,经过我身边时,朝我喊了一声,“沈蓆婳跟我走!”

  我听见了,可又没听见,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切,那些保镖纷纷倒下,那一身黑衣的男人却也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霎那间,我看到邵臣白一个箭步冲过来,手上的棍子像一道闪电般劈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张墨渠的胸口,他胳膊只顾着搪那些人,却来不及再躲这一下,我的呼吸顿住了,心脏似乎再没有跳动,我只是愣在那里,反应过来的一刻,他已经倒了下来,像一片这座城市秋季最缤纷的银杏,又像是大雪漫天时节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冰雪,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朝他扑了过去,他就那样一言不的砸在我身上,压着我倒下,我满手的血渍,黏着每一条纹路,让我疼得眼前一黑。

  “张墨渠!”

  我搂住他的身体,他半跪在地上,勉强撑住身子,我死死揽着他,他分明那样高大那样魁梧,此刻却因为疼痛微微蜷缩着,我在他耳边哭着喊,“不值得,张墨渠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他抿着唇,忽然吐了一口血,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

  他似乎撑极了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话便倒在了我怀里,大批的保镖赶来,外面都是汽车的呼啸声,张墨渠声音极其微弱,“我的人到了,所幸你没有出事。”

  他扯出一抹极其疲倦的笑容,然后伸手抚上我的脸,“你说你爱绍伟文,并没有什么理由,如果喜欢一旦有了理由,就并非算是喜欢,而是建立在需求和利益上的一种供给,沈蓆婳,其实我对你,就是没有理由的动心,因为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不值得,可这无关。”

  他闭上眼,偎在我怀里,手松下去,毫无血色的脸看着那么让人心痛和无力,就如同一个失去了呼吸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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