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麟嘉刀_不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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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麟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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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子午峪向北驾马疾驰十里,隐约就能看见山林间的草庐,和上次来这里不同,深山草庐门可罗雀没有往日车水马龙景象,推门进去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柳长清。/p

  见到秦无衣时,柳长清没有太多反应,但依旧和上次执意从轮椅上吃力起身恭迎。/p

  “贵主别来无恙。”/p

  “先生无须多礼,无衣此次前来只是想向先生讨一杯茶……”秦无衣说到一半,见面前的木几上不多不少刚好放着两个茶杯,一旁的火炉还煮着雪水,“先生在等人?”/p

  “贵主来的正是时候,昨夜院中桃花初开,长清亲自摘取用来烹茶,桃香能去茶苦。”柳长清提起水温刚好了水为秦无衣沏上茶,“请。”/p

  秦无衣一怔:“先生知道我会来?!”/p

  柳长清浅笑:“长清一介凡夫俗子又岂有预知后事的本事,只是上次贵主说过,闲暇之余会再来茗,贵主的话长清不敢怠慢,自从上次与贵主辞别后,我每日都会温好茶水等贵主归来。”/p

  “先生有心。”秦无衣心中暗暗惭愧,自己随口一句竟让柳长清一直挂念在心。“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过先生的茶,这次无衣特意带了一壶酒。”/p

  秦无衣落了座,柳长清才坐下,他对秦无衣的那份谦卑毫不做作,全然是发自肺腑,这让秦无衣始终疑惑不解,不明柳长清为何对自己这般恭敬。/p

  一旁侍奉的婢女连忙阻止:“我家先生昨夜为等初开的桃花,在雪夜熬守一夜,染了风寒之症加之本身又有劳疾不便饮酒。”/p

  “贵主面前不得无礼。”柳长清低声苛责,“取酒杯来,能与贵主对饮是长清所盼幸事,别说区区风寒劳疾,就是舍命陪君子也在所不惜。”/p

  “先生无须勉强,是无衣考虑不周,茗饮酒贵在心境,能与先生案前畅聊,即便是凉水也别有滋味。”秦无衣劝阻。/p

  “说来贵主见笑,这婢女管的紧,长清谗这口酒也有多时,今日托贵主的福解解酒瘾。”柳长清屏退婢女,打开酒坛斟上两杯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长清先干为敬。”/p

  秦无衣见柳长清豪气干云,也不再劝说举杯满饮。/p

  “先生高才亮义,无衣担不起贵主二字,若是先生不弃,无衣愿与先生以朋友相称。”秦无衣为柳长清斟酒,“先生如若再提贵主,无衣起身便走。”/p

  “自古伦常有别,尊卑有序,长清不能乱了规矩,岂能与贵主一字平肩以朋友相称。”/p

  “哎……”秦无衣无可奈何苦笑一声,“我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如此谦卑,先生既然不愿交友,无衣也不勉强,反正无衣朋友不多,算起来一个巴掌都能数完,何况当我朋友不见得也是好事。”/p

  “贵主此言让长清惶恐,并非长清逆了贵主一番心意,而是长清自愧不配与贵主……”/p

  “罢了,此事你我还是不提为好。”秦无衣知道难以说服柳长清,举杯敬酒,“你口口声声称我为贵主,其实在无衣眼里,世间最让我羡慕嫉妒的人却是先生。”/p

  “为何?”/p

  “世事无常,无衣原本想过抽身而退,像先生这般寻一处僻静之处隐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时花前烹茶,月下饮酒,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p

  “贵主有百世经纶之才,岂能效仿在下避世苟活。”/p

  秦无衣:“先生是隐世高人,能看透世间百态,无衣远不及先生境界,若能早些放下执念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境地。”/p

  “长清见贵主眉宇间有愁容,想来此行另有他意,不知长清可为贵主做什么?”/p

  “先生有通天晓地的本事,无衣今日还真有一事请先生赐教。”/p

  “赐教不敢当,能为贵主释惑便好。”/p

  “上次先生为我测过一字,我还想再测一个,也想看看先生可能以字观事,测出无衣有何所求。”/p

  “请。”/p

  秦无衣沾染茶水,在柳长清面前写下一个“洛”字。/p

  柳长清看了一眼,胸有成竹淡笑:“贵主是想问情。”/p

  秦无衣一愣,转而心悦诚服:“先生不愧是谪仙,一字便能辨无衣心中所想,可否告之先生是从何知晓?”/p

  “杯中茶水以桃花烹煮,贵主沾桃花水一字,茶水从杯中溢出,既然桃花泛滥,猜到贵主问情又有何难,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代指女子,所以长清能测到贵主心中所想,贵主是长情之人,难免会为情所困。”/p

  “你怎知我长情?”/p

  “贵主所这个“洛”字,实则是想问两名女子。”/p

  秦无衣刚端起的酒杯悬停在嘴边,多少有些被柳长清的神机妙算惊讶道:“愿闻其详。”/p

  “洛字左水右各,水是桃花水,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贵主心中所思的女子中有一人与之天各一方,贵主虽心中不舍,但幻影云雾,终不可遇,这是断弦之音,长清如若没测错,此女已与贵主阴阳相隔。”/p

  秦无衣黯然,不语独饮。/p

  “贵主对此人情深意重念念不忘。”柳长清继续说。/p

  “另一人呢?”秦无衣问。/p

  “镜花水月,贵主太思念亡故旧情,以至于遇到第二个女子,贵主见她犹如见亡人,想来两人身上有太多相似之处。”/p

  秦无衣叹息一声:“先生说的没错,不过无衣问的不是情,是想问第二个女子的吉凶。”/p

  “镜中花,水中月,此人将来会记恨贵主一生。”/p

  秦无衣神色更加凝重:“可有化解的办法?”/p

  “没有。”柳长清摇头,“各字有相交之意,说明此人冥冥之中注定会与贵主相遇,并且二人相互牵连难以剥离。”/p

  “她,她最后会怎么样?”秦无衣怯生生问。/p

  柳长清埋头:“贵主还是不知道为好。”/p

  “但说无妨。”/p

  柳长清提笔在纸上信,写完推到秦无衣面前,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秦无衣不由自主蠕动喉结,竟和在竹林中遇到的青衣人所说一样,秦无衣脸色铁青,一把将面前的纸撕成粉碎。/p

  “无衣向来不信鬼神一说,自然也不信命理,倘若结果真是如此,我自有办法化解。”/p

  柳长清意味深长问:“贵主想为此人逆天而为?”/p

  “我信自己手里的刀多过信神佛,我错过一次,应该不会重蹈覆辙。”秦无衣斩钉切铁答道,“我无法向先生能预知后事,但至少当下的事我还能决断。”/p

  柳长清端起酒杯,凝视秦无衣一眼,若有所思问道:“长清有一句话,不知在贵主面前当不当问。”/p

  “先生请讲。”/p

  “假若贵主心中牵挂的两人同时站在面前,贵主只能选其一。”柳长清直言问道,“不知贵主会选谁?”/p

  “先生心中可是认为无衣薄情?”秦无衣黯然伤神答道,“无衣选谁并不重要,只不过无衣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天人相隔,无衣能做的只有追悔莫及,至于后者,无衣也从未动过念想。”/p

  柳长清笑意深邃:“贵主刚才也说世事无常,万一真有这一天呢?”/p

  秦无衣一时哑言,避开柳长清的目光也岔开话题。/p

  “今日唐突拜访,实则是真有两件事需要先生帮忙。”/p

  “贵主大可直言。”/p

  “先生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万物。”秦无衣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在井壁收集到的东西,推到柳长清面前,“有劳先生辨认此物是什么?”/p

  柳长清拿起查看,用指尖沾染少许搓揉,然后放到鼻尖轻嗅,泰然处之说道:“红花。”/p

  “红花?”/p

  “贵主有所不知,不过此花还有另一个名字,贵主一定听过。”/p

  “什么?”/p

  “胭脂花。”/p

  秦无衣眉头一皱:“我倒是知道此花,先生可知胭脂花又何用途?”/p

  “胭脂花原产于西域,汉初时由匈奴人传入中原,汉时名将霍去病率兵出击占据河西,就此打通通往西域之路,匈奴为此悲歌,“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焉支就是胭脂的谐音,胭脂花便产于此。”/p

  秦无衣眉头皱的更紧,喃喃自语:“难道井壁上的那些是胭脂?”/p

  “不是。”柳长清笑着摇头,“胭脂花有着很特别的作用,在胭脂花传入前,中原人所用的红色皆是从茜草中获取,但是茜草所染的红比较暗远不及红花鲜艳,因此胭脂花成为提取红色颜料的主要原料。”/p

  “是颜料!”秦无衣恍然大悟,但很快神色焦灼,自言自语说道,“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能从胭脂花中提取颜料的地方比比皆是,根本无法追踪到源头。”/p

  “也不尽然。”柳长清胸有成竹说道,“虽说红色颜料的提取早已不是秘密,但不同的工艺和加入的配方,还是会让颜料的色彩有差异。”/p

  秦无衣连忙追问:“先生可能分辨?”/p

  “寻常胭脂的做法配方中会加入蜀葵花、重绛、石榴等来调配色彩的深浅,并且加入油脂,会让颜料不溶于水,但贵主获取的这些颜料有所不同。”/p

  “不同在何处?”/p

  “有两处,请贵主细细查看。”/p

  柳长清将颜料放到阳光下,秦无衣发现颜料中竟有无数金沙和银光在闪耀。/p

  “颜料中加入了金丝楠木。”柳长清不慌不忙解释,“金丝楠木有特有的金线,将其碾磨成粉加入到颜料中,会让颜料在光线下金光闪闪,同时还在配方中放了珍珠粉,这两样东西让颜料有金银两色。”/p

  “另一处呢?”/p

  “所用油脂也和寻常不同,用的是鹿油,坊间没有人会杀鹿来做胭脂,一来是因为鹿的价格昂贵,即便提取鹿油也与其他油脂无异,二来鹿是瑞兽百姓不敢杀戮。”柳长清继续说道,“能用上鹿油,同时也敢杀鹿的只有……”/p

  “当今皇室!”秦无衣猛然抬起头,“逐鹿中原,鹿在皇家被看作是天下,杀鹿有夺天下之意。”/p

  “不错,而且能将金丝楠木与珍珠粉这等奢华的物加入胭脂中的也只有皇家。”/p

  秦无衣抹了抹下巴,视线聚焦在那些红色颜料上:“这么说起来,这些颜料应该来自宫中。”/p

  “贵主先要追查这些颜料的来源其实不难。”/p

  秦无衣:“请先生指教。”/p

  “这批颜料是供李唐皇室所用,应是由宫中染院制作,取用都会登记在册,贵主只要能拿到染院的记录自然就能查到是何人所取。”/p

  秦无衣豁然开朗,继续问道:“不瞒先生,我是从一处井壁上获取的这些颜料,先生见多识广,可知此举有何意图?”/p

  “染院所提取的颜料都用于为皇室以及官员的官服染色,在下也不知道为何会倒入井中,不过……”/p

  “不过什么?”/p

  柳长清提取了一些颜料放入水中,推到秦无衣面前:“鹿油还有一个功效,用其凝固的颜料会长时间不溶于水,加之颜料中加入了金丝楠木的粉末,会让颜料始终浮在水面。”/p

  秦无衣面泛愁容,还是不知为何会在龙眼发现红色颜料。/p

  “无衣还有另一件事想请教先生。”秦无衣从身上拿出刀,放在柳长清面前,“先生可知此刀?”/p

  柳长清脱口而出:“麟嘉刀!”/p

  在竹林遇到的青衣人对麟嘉刀格外看重,而且还提到此刀的主人,秦无衣自从得到麟嘉刀后一直所向披靡,却从未想过此刀的来历。/p

  “先生可知这把刀的由来?”/p

  柳长清淡淡一笑:“此刀威服九州,名冠神都,历代持有麟嘉刀的主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杰英豪。”/p

  秦无衣再次愣住,柳长清所言竟和青衣人一样,愈发引起秦无衣好奇:“请先生明示。”/p

  “要说此刀先得说吕光,据说此人出生之时夜有神光之异,暗示将来此人必定叱咤风云,果不其然,吕光勇力过人,累立战功,威震西域,吕光攻伐龟兹前,天现异样黑云在其帐前聚而不散,隐约像一条蛰伏的黑龙,天明时分才渐渐淡去,所盘踞之地留下一块寒铁,吕光以那黑龙模样,命人用寒铁打造了一把刀,刀长三尺六寸,铭背曰麟嘉。”柳长清指着面前的刀,“这是这把后来名震天下的麟嘉刀。”/p

  “后来呢?”/p

  “吕光持刀攻下龟兹,并且开创后凉基业定鼎天下。”柳长清一边为秦无衣斟酒一边说道,“后来吕光驾崩,麟嘉刀也失去了踪迹,有人说随吕光一同陪葬,也有人说在战乱中遗失,直到此刀遇到第二位主人。”/p

  秦无衣追问:“是谁?”/p

  “南朝名将高长恭。”/p

  秦无衣一怔:“兰陵王!”/p

  “正是此人。”柳长清点头娓娓道来,“兰陵王温良敦厚,貌柔心壮,音容兼美,机缘巧合得神兵麟嘉刀便注定此人一生不凡,兰陵王征战无数勇猛无匹,手中的麟嘉刀和传闻中他所戴的鬼面让北周兵将闻风丧胆,兰陵王声名远播,麾下大军每每攻伐都会为其高唱战歌,便是后来的兰陵王入阵曲。”/p

  秦无衣越听越震惊:“兰陵王英年早逝,这把刀后来又到了谁人手里?”/p

  “自南北朝后,麟嘉刀再一次销声敛迹,直到此刀被一位雄主所得。”/p

  “雄主?”秦无衣好奇问,“此人是谁?”/p

  “此人算起来并非是麟嘉刀的主人,不提也罢,雄主得到麟嘉刀,因担心刀上戾气太重,加之雄主仁德宽厚不肯用此刀,命人将麟嘉刀藏匿。”柳长清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哀凉,“殊不知雄主此举亵渎神器,终是招来死劫。”/p

  “就因为他没有麟嘉刀?!”/p

  “贵主难道还不明白,此刀乃是神兵,一直都在寻找能驾驭自己的主人,持有此刀的人皆是建功立业的王侯将相。”柳长清看着面前的刀惋惜道,“贵主封了麟嘉刀岂不是暴殄天物,如今贵主是此刀的主人,若是善用麟嘉刀定能一匡天下。”/p

  秦无衣有些迷惑:“这句话也有人对我说过。”/p

  “说过什么?”/p

  “赠我麒麟刀的人,说过得此刀者得天下。”秦无衣神色茫然说道,“只是无衣至今没参透这句话的玄机,麟嘉刀是神兵不假,的确随我杀伐四方,但区区一把刀又怎能席卷天下?”/p

  柳长清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贵主自然会知晓。”/p

  秦无衣不以为然:“知不知晓都不重要,即便此刀真有这般神奇,可无衣并无问鼎天下之心,再说我曾发过誓,有生之年不会再让麟嘉刀出鞘。”/p

  “藏锋守拙未必是件坏事,贵主也无须言之过早,贵主需要记住,既然麟嘉刀选择了贵主,此刀早晚会有出鞘的一天。”柳长清胸有成竹道。/p

  秦无衣摇头:“我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p

  柳长清意味深长:“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抉择的,贵主亦不能。”/p

  “先生此话有所指?”/p

  “长清愿和贵主赌一次。”/p

  “赌什么?”/p

  柳长清掷地有声:“赌贵主会再次拔出麟嘉刀。”/p

  秦无衣爽朗一笑:“你一定会输。”/p

  “既然贵主如此笃定,可敢和长清定下赌约。”柳长清笑着问。/p

  秦无衣见柳长清如此认真:“既是赌约便有输赢,如若先生输了,赌注又是什么?”/p

  柳长清还在笑,但笑意却很诚恳:“在下的性命!”/p

  ……/p

  秦无衣愣住,怎么看柳长清都不像是在说笑,而且柳长清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p

  “我与先生无冤无仇,要先生性命何用,这个赌注无衣担不起。”/p

  柳长清一脸平静:“贵主为什么就不问问,若是贵主输了会得到什么?”/p

  “难道能寻先生这处闲静之地,还是不要再提这些事为好。”秦无衣毫无兴趣端起酒杯,“无衣敬先生一杯。”/p

  “贵主若是输了,长清会告诉贵主的父母是谁。”/p

  ……/p

  秦无衣瞪大眼睛,举杯的手一抖,酒溅落在手背:“你,你知道我父母?!”/p

  “贵主不是说过,长清知晓天下万物,自然也知道贵主的身世。”柳长清波澜不惊。“只要贵主肯拔刀,长清便知无不言。”/p

  秦无衣放下酒杯,目光落在麟嘉刀上,拔刀对于自己来说轻而易举,还能换来自己的身世,但浇铸在麟嘉刀上的并非只有铁汁,还有自己立下的誓言。/p

  目光慢慢移动柳长清身上:“先生既然能算到无衣长情,就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再拔麟嘉刀。”/p

  “长清一介废人,最擅长的莫过于枯坐草庐空等,就如同今日等贵主前来,自然也会等到贵主与我定下赌约。”/p

  “先生怕是会失望。”秦无衣重新端起酒杯,“无衣也是时日无多之人,知不知身世又有何妨,今日多谢先生释惑,一定会再来拜访,至于赌约一事,还望先生就此不要再提。”/p

  柳长清和秦无衣对饮一杯,也不再勉强,只和上次一样执意要亲自送秦无衣出门,等秦无衣驾马远去才推车回到屋里。/p

  屋中多了一人,就坐在秦无衣刚才的位置上,拿着秦无衣用过的酒杯,独自斟满一杯酒,握杯的手指纤长白皙,浅浅饮了一口,分不清是在酒还是秦无衣留下的味道。/p

  “等他拔刀那天便是你的死期。”饮酒的女子声音宛若百灵。/p

  柳长清望着女子婀娜多姿的背影:“长清不惧生死,有生之年能见再见麟嘉刀出鞘死而无憾,只不过你……”/p

  “我又如何?”女子问。/p

  “长清逼贵主拔刀,待麟嘉刀重见天日之时,贵主取的只会是长清性命,而你,而你可有想过真希望看见贵主再次拔刀吗?”/p

  柳长清看见女子的侧颜,绝美的容颜下是无尽的纠结。/p

  婢女清扫着院中积雪,抬头看见斋虚掩的门,门缝中传来柳长清自言自语的声音,一只黑猫蹲在凳子上,猫爪正拨弄着面前的酒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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