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布伦纳血战（万字）
第115章布伦纳血战（万字）
与只能通过地图找到布伦纳定居点的人相比，熟悉当地环境的人更容易想象当时的情景。
王国军到达的正是那个定居点，不过事实上，那里当时已荒无人烟，因为在一年前的某场战斗中，松鼠党精灵已将其付之一炬。
位于左翼的是瑞达尼亚军队，由德·鲁伊特伯爵负责指挥。他手下有两万人，包括步兵和骑兵。
中央部队驻扎在山下——那座山后来被人称作绞架山。弗尔泰斯特王的治安官约翰·纳塔利斯站在山上，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我方部队的主力就集结在他下方：三万名泰莫利亚与瑞达尼亚人组成四个方阵，周围有十队重骑兵作掩护，他们站在鱼塘北岸，当地人管那儿叫“金水塘”。同时，中央部队后方还有一支预备部队，人数足有三千的维吉玛和马里波步兵，由布罗尼伯总督指挥。
从金水塘南岸，到与之相连的一大串鱼塘，再到楚特拉河转弯处的一里开外，部署着我方的右翼部队——玛哈坎矮人的志愿军、八个中队的科德温轻骑兵，以及伟大的佣兵部队“自由兵团”。他们的指挥官是亚当·潘葛拉特，以及矮人巴克莱·艾尔斯，总兵力有两万人。
在王国军对面将近两里远的地方，尼弗迦德人正在陆军元帅门诺·库霍恩的指挥下行军。他们的武装部队仿佛一面钢铁之墙，一旅接着一旅，一连接着一连，一队接着一队，一眼望不到尽头。透过这座旗帜与长戟的森林，可以看出这支军队的宽度与长度同样惊人。他们当时的兵力约有十万六千人，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一点。正因如此，我们的许多士兵在目睹尼弗迦德人的庞大兵力时，决心也并未动摇。
但即便是最勇敢的人，铠甲下面的心脏也跳动得比以往更快，因为事实显而易见：一场艰难而血腥的战斗即将展开，在此列队的许多人将再也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那天早上乌云密布，但穿透云彩的阳光明确地提醒我们，时间仍在流逝。风刮了起来，旗帜的扑打声如振翅飞起的鸟群。尼弗迦德军静静地伫立在我军前方，所有人都在好奇，为什么陆军元帅门诺·库霍恩仍未下达进攻的命令……
——《泰莫利亚王国编年史》艾尔兰德长老，圣徒雅尔著
“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战，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只怕是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站下去吗？”
在北军的中央部队，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黑衣军阵列，一个士兵怒骂道。
他的话语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对于许多临战之人——尤其是新兵——来说，久久站在战场上而不开战也是一种煎熬。
对于新兵们来说，早点开战意味着解脱，不管命运到底如何，先上阵厮杀再说。
若是一直在此等待，那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只不过接下来就在军官们的呵斥之下闭嘴，发牢骚的那个士兵还挨了好几鞭子。
见状，附近所有人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这里的骚动自然被高居小山之上的弗尔泰斯特国王所注意。
国王所在之处有着好几支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的精锐，以及火绳枪队，他们正在调整着状态。
还有整支大军所有的火炮，足足八门大炮列居其上，放置在专门挖好的炮位之中，炮兵们正在火炮旁边忙碌。
每当看到这些火炮，国王陛下总是会感到一阵放松。
在当下这个压抑的现实之中，只是这才能让自己松一口气，他只是可惜，为什么这里没有威力更强的火力，听说亚甸人的手中有着一门“战争之狼”，要是那个东西在就好了。
“看来尼弗迦德人想要知道我们有没有设置伏兵啊，不知道罗契成功挡住了他们没。”
弗尔泰斯特国王的语气里面有着一丝苦涩，在北方联盟本来的计划之中，他们是应该设置一支伏军。
这支伏军将是北方反击的关键，待到激战之时，随着这支军队进入战场，尼弗迦德人也只能溃败。
但由于门诺·库霍恩的一系列行动，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首先是来到布伦纳战场的尼弗迦德军队超乎他们预料，足足十万人，原本的伏军也不得不全部拿出来，这样才能和尼弗迦德人对上战线。
然后，门诺·库霍恩在多个方向都营造了声势浩大的进攻态势。
北方联军不得不分出许多军队应对尼弗迦德人的各路攻势。
一直到布伦纳的尼弗迦德大军到场，北方人才明白，他们被门诺元帅的虚张声势给迷惑了。
但他们必须继续故布疑阵，给尼弗迦德人足够的信息迷雾，这总是有可以用到的地方的。
没看正是因为现在对面没搞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伏兵，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出击吗？
“陛下，请放心吧，罗契也经历了无数战火考验，他一定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的。”
约翰·纳塔利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国王，但弗尔泰斯特的表情没有因为这些话语而有什么变化，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在安慰自己。
罗契虽然很有能力，为对抗松鼠党立下了无数功劳，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从来都很好。
但想要阻止尼弗迦德人大规模的侦查活动，是不可能的，蓝衣铁卫的数量相对他们负责的宽度，还是太少了。
事实上，北方人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力量，也就只有米薇麾下的亚甸人和利维亚人。
根据昨日米薇传达的信息，他们已经非常靠近布伦纳战场，弗尔泰斯特只希望，米薇能够及时抵达。
只要米薇的部队到达，胜利就会属于他们。
但在米薇到达之前，他们必须顶住，若是在米薇到达之前他们就已经战败，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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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弗迦德的斥候队长拉马尔·弗劳特怕得要命，恐惧攫住了他的内脏。
一个小时前，斥候队收到了行动命令，他本以为自己千百次执行任务的经验可以让他轻松克服恐惧，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想到就在他的附近，有着成千上万的北方军队，他整个人就都不行了，若不是因为长期从军而带来的纪律性，他甚至都可能直接离开。
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斥候们在冷杉林下方的山腰处停下脚步，骑兵们小心翼翼地藏在一丛灌木中。
这一路来他们并不容易，蓝衣的泰莫利亚人不断在路上袭击他们，他的队伍已经损失过半，弗劳特还看到了好几支斥候队的尸体。
泰莫利亚人会挖掉尸体的眼，折断他们的四肢，把尸体挂在树等一系列残酷手段来威慑尼弗迦德斥候。
弗劳特也的确被吓到了，他好几次都想要打退堂鼓，然而迫于军纪，他最后还是没有下令。
“这里没人，”弗劳特说，“半个人都没有，都回去吧，我们走得够远了。”
附近已经差不多侦查完了，就差那座山后面。
而看到那座山，他就不想去，那里实在是太平坦了，要是遇上北方人……
部下则用质询的目光看着他。远？他们才走了几里路就回去？
“中尉，”那个部下不甘心的说道，“我们该到对面的山丘上去，站在那边，我们能看清另一座山谷里有没有人，你怎么看，长官？”
弗劳特感到了强烈的恐惧，在那宛如平地的地方侦查？这不是送死吗？
但另此刻浮现的另一个想法压制了他的恐惧，让他没有坚持逃跑。
若是布伦纳战败，以现下北方的糟糕战局，战败后他真能顺利活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
弗劳特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决定还是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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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诺·库霍恩听完报告，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他瞅了一眼悬浮在北方军队上空的热气球，那个亚甸纹章看起来是那么显眼。
门诺元帅心想，要是那上面是帝国的伟大日轮就好了。
要是帝国能有这样的东西更好了，他现在就可以看清北方人的布置。
而他的嫉妒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反正战斗胜利之后这都会是帝国的东西。
最后，他看向了在场的尼弗迦德军官们。
最紧张的似乎都是将被留在预备队里的家伙们，戴尔兰尼第七骑兵旅的指挥官埃朗·特拉赫，以及那乌西卡旅的指挥官奇斯·凡·洛。
但那些亲自指挥过战斗的人却神情冷静，甚至显得有些无聊。马库斯·布莱班特不断打呵欠；雷茨·德·梅里斯-斯托克用小指掏着耳朵打发时间；日轮之师的年轻指挥官雷蒙·泰康奈尔上校眺望着远方，轻声吹着口哨；迪斯温师的利亚姆·爱普·缪尔·莫斯上校正在翻阅他最喜爱的诗集；阿尔巴重枪骑兵师的指挥官蒂博尔·艾格布拉杰正用马鞭的握柄挠着领口。
还有一些师旅指挥官则在自己的部队身边，监督部队状态，那些人不参会无所谓，这里的诸位将领才是这场战斗的主角。
“先生们，”元帅说道，“开战的时刻到了，回到你们的部队去，愿伟大日轮照耀你们的前路，去建功立业吧。”
“为了伟大日轮！”
放下手中的事情，高级军官们整齐回应元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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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了！尼弗迦德人出动了！”
传令兵紧张的声音传来，骑在战马上的弗尔泰斯特国王则冷静的回答，战马马衣上满是泰莫利亚的白百合。
这和传令兵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许多因为尼弗迦德人动起来而下意识紧张的士兵也因此舒缓了神经。
“不用那么大声，孩子，我看得见，热气球上面早就已经告诉我了。”
热气球上的侦查员随身携带了许多标志，用来给地面传达信息，弗尔泰斯特早就看到了。
国王其实也很紧张，他第一次参与这等规模的战役，眼前军队的庞大，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但他隐藏得很好，若是国王都惊慌失措，那怎么安抚众人。
然后国王看向了北方联军的军官们，德·鲁伊特伯爵、自由军团的“永别了”亚当·潘葛拉特齐声喊道，还有最重要的治安官先生约翰·纳塔利斯元帅。
“回到伱们的部队，今天，我们将会决定北方的命运，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
“杀死黑衣军！”
将领们这样回应着国王陛下，他们的语气里满是必胜和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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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首先发言的是北方联军的火炮，在火药的力量之下，打磨成圆球的石弹带着凌厉的气势飞了过去。
只不过，石弹都砸在了泥地里面，除了激起一片土尘，就是凿出一道道深深的弹痕。
然而正在前进的尼弗迦德人没有任何动摇，白底黑鹰旗帜下的战士们完全不为所动。
哪怕是被炮弹直接击中，该部队也只是顿一顿调整队形。
然后跨过战友和被处决伤员的尸体继续前进，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那些伤亡一样，可见这支尼弗迦德军队承受伤害的能力是多么恐怖。
这是此次进攻的尼弗迦德前锋，阿尔巴师。
阿尔巴是一条流经尼弗迦德首都的大河，所以这支部队在尼弗迦德军队序列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组成这支军队的也是真正的尼弗迦德人，是金塔之城极其周边的居民。
一波波箭雨落在阿尔巴师的队列中，但却又在盔甲和盾牌上纷纷弹开，作为尼弗迦德精锐，他们的装备可想而知。
阿尔巴师就像是一只钢甲铁拳一般，直接砸入了北方联军的阵线中，而北方联军直接就陷入了劣势之中。
一切挡在这些尼弗迦德人面前的北方人都被碾碎，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北方人固然有着勇气，但勇气无法完全弥补战场经验的差距。
阿尔巴师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一般，把送入其中的血肉全部绞成碎屑，就像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支强大的步兵队前进。
队列里面还有大量具装骑兵冲了出来，他们的头顶也有着阿尔巴师的旗帜，这是阿尔巴师真正打算用来破局的力量。
如果说阿尔巴的重装步兵是一柄沉重的大锤，那么具装骑兵就是锋利的利剑，用来撬开敌人最坚固的外壳。
具装骑兵就像是撕咬猎物的猛兽一般，他们强行插入北方军阵，用冲击把一部分北军切割出来，接着与步兵一起碾碎他们。
“阿尔巴！”艾格布拉杰怒吼着，那声音盖过了武器碰撞声、怒吼声和马嘶声，“前进，阿尔巴师！为了皇帝陛下！”
尼弗迦德人在将领的吼声之下坚定的前进着，北方人在他们面前显得是那么弱小，根本抵抗不住冲击。
但是，冲击带来的动能终有被耗尽的一天。
在北方人由血肉组成的防线之前，阿尔巴师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疲惫的战马不愿意前进，步兵们也只是憋着一口气而已，一旦这口气泄掉，战局就会逆转。
“为了泰莫利亚！为了北方！”
北方人发出怒吼，他们展开了反冲击，整个阿尔巴师的前进速度都因此迟缓了起来。
双方刀剑不断相交，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倒下。
阿尔巴的盾墙在北方人奋不顾身的冲击前破碎，全副武装的铁罐头被人无情打倒，然后匕首从盔甲的缝隙处捅入。
具装骑兵不断从马背上被拉下来杀死，还有更倒霉的被火枪与弓弩爆掉了脑袋。
“去死！黑衣人！”
身临一线的艾格布拉杰被一杆长矛从盔甲的连接处捅了进去，血水立即就喷射了出来，他手中那杆阿尔巴师师旗也随之脱落。
祸不单行的是，他还被火绳枪给射了一枪，胸口直接被打烂。
师长的卫兵们立即抢下师长的尸体，把他往后方转运，但艾格布拉杰清楚，他活不了了。
濒死的师长没有显露出多少恐惧，他只是满怀不甘的看着伟大日轮旗帜，口中小声念念有词，“前进，阿尔巴。”
他想要让部下扶着他再上战场，军旗的掉落必然对士气产生影响，反正他都已经没救了，那么与其死在被搬往医院的路上，不如死在战场上。
而十分可惜的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喉咙里面充斥着鲜血，声音也大不起来，根本无法穿过这名为战场嘈杂交响曲。
然后，他就在这样的念念有词中死去了，当部下把他送到战地医院时，医生告诉他们，艾格布拉杰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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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弗迦德的第一波攻势非常猛烈，北方联军三线全部告急，每条防线都在尼弗迦德大军的推进下不断后退。
北方联军左翼，德·鲁伊特伯爵指挥的瑞达尼亚军遭到了尼弗迦德费能达尔师和马涅师的猛攻，一度向中路求援，但遭到了约翰·纳塔利斯元帅的回绝。
现在中央自己都岌岌可危，而且此刻绝不是动员预备队的时刻。
最危险的则是右翼，此地的科德温轻骑兵在尼弗迦德戴斯文师和日轮之师的打击下一度趋于崩溃，一直到自由军团与玛哈坎志愿军进入战场，糟糕的局势才得以获得扭转。
中央战场的压力虽然随着斩杀了阿尔巴师师长而暂时缓解，但尼弗迦德人并没有因为将领的阵亡而丧失士气。
他们依然勇敢的战斗，并且还有更多的尼弗迦德部队被投入了战场，中央战线还是岌岌可危。
不过北方人终究还是顶住了压力，他们就像是岩石，而尼弗迦德的黑色潮流就像大海拍打岩石。
虽然海浪在石头上一次次粉碎，但势头并未减弱或消失，岩石也始终屹立在惊涛骇浪之间。
双方都源源不断有伤员从战场上被抬下来，送入到各自的战地医院中抢救。
不得不说，这一幕看着是讽刺极了，医生们在拼命从死神手中挽救生命，而外面是在成千上万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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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联军的战地医院中，在一片的血腥味与酒精味还有天知道怎么回事的臭味中，医生们正在不断工作。
半身人军医米洛·范德贝克——人称“铁锈”——又完成了一场手术，拯救了一条性命，但他没有丝毫高兴。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无数这样的人会被送来，还有更多人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他所能够救下的人，和这场战争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的努力。
“在战场上，病患变成这样只要几秒，我们干活却要这么长时间。啧，替病患缝合吧，夏妮女士。”
“但铁锈先生，我从没缝合过伤口！”
“总会有第一次的。红的用红线，黄的用黄线，白的用白线。这样就没问题了。”
年轻的夏妮看着铁锈，又看了看玛蒂和爱若拉，她心一横，就直接操作了起来。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多了，但她依然坚强的挺了下来。
在夏妮灵巧的手掌之下，伤口很快就被缝合了起来。
而夏妮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被铁锈叫去给下一个伤员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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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继续轰鸣着，它们的存在极大支援了北方联军。
尼弗迦德人虽然不惧怕火炮，但是被火炮击中，他们一样会变成碎片。
而在这个距离上，火炮霰弹有了极好的发挥空间，
布莱德·切斯特把炮弹塞入炮口，然后赶紧躲在一边，听着炮火的咆哮。
在那之后，他看到其他炮手下意识的清洗炮膛，而他特下意识的拿起石弹，把它塞在了炮膛里面。
这是多少次了？布莱德已经不记得，他一直都在机械的装填弹药，接着在一边捂着耳朵等待火炮发射。
最初参军时，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一名炮兵，更没想到自己因为臂力好，成为了这台战争机器的装弹机。
他本来想要加入王国的弓箭队，却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听说炮兵的身份是可以世袭的，也就是说，布莱德要是有了儿子，他的儿子就可以获得这份工作。
那样也挺好的，炮兵的工资可不低，他这个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人体装弹机工资都那么高，让自己未来的儿子继承这个工作很有前途啊。
不过前提是，北方打赢这场战争，对此布莱德则很有信心，对于北方胜利的未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而且，每当看到尼弗迦德人在炮弹之下变成碎屑，布莱德内心总是会涌出一阵爽快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里装装炮弹，打打尼弗迦德人也挺好的，用不着去前线玩命厮杀嘛。
自己出来当兵终究还是为了赚钱，想要打击黑衣人的心有，但只有一点点，能安安全全把事情都给办完了，那样也好。
但是下一刻，身侧的爆炸打破了他的快感，只见一个炮位上正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那里的火药明显是被这玩意引爆。
这让布莱德警惕起来，自己还是太松懈了，在这战场之上，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
然后他看到尼弗迦德的火蝎，那一堆绿火在那里燃着想不注意打谱困难。
在炮兵教程之中，他见过这玩意的资料，这是他们炮兵目前面对的主要敌人。
“攻击尼弗迦德人的火蝎，妈的，这帮混账南方佬，居然把火蝎藏在步兵队列里面。”
然后他就更加麻利的装填弹药，早日打爆尼弗迦德人的火蝎，他们也越安全。
不过在意外之中，布莱德看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惊讶的景象，他们的国王弗尔泰斯特陛下，现在居然亲自在一门火炮旁边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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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尔泰斯特就像是一个普通士兵一般，在泥地里面打着滚，完全不顾身上的肮脏，也不管华丽的袍服上满是各种黑灰。
弗尔泰斯特已经把指挥权交了出去，那么在这场战争之中，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吉祥物稳定士气。
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站着，所以他来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火炮之前，亲自操作起了火炮，他要为战场发挥自己的力量。
作为有着“攻城之王”称号的男人，弗尔泰斯特对攻城器械的精通是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的，火炮自然也不例外。
卫兵们自然想要阻止国王疯狂的行为，但当国王瞪了他们之后，这些人都明白，他们无法改变国王的想法。
在他的操作下，火炮准确率上升了一大截，两架火蝎被他亲手打烂，还制造了一堆残值断臂。
当被他亲自校准的火炮开火，并且给予尼弗迦德人伤亡时，他的感觉是最畅快的，这种感觉比起在床上征服女人都还要好啊。
不过国王没想到的是，他这样的行为，激起了士兵们更加旺盛的士气。
弗尔泰斯特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战场，整个战场也可以看到弗尔泰斯特。
对于士兵们来说，国王亲自作战是最可以鼓舞士气的，当普遍士兵们都看到国王都为了胜利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奋力作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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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绞架山上，约翰·纳塔利斯严肃的看着战场，内心计算着应该用多少人命换掉多少人命。
这是一场残酷的计算，但是纳塔利斯明白，他必须这样做。
他必须决定谁应该被拯救，谁应该被送去送死，谁应该在死前发挥最大的影响。
对于一个曾经只是一个小警察的纳塔利斯来说，这无疑是残酷的。
但弗尔泰斯特既然敢给予他这样的重任，那就说明，他有能力克服这一切，有能力统领大军。
他也的确克服了，他压制住所有的心理，把自己变为一台只计算战争走向的计算机器，为了胜利而不断“兑子”。
这样想让纳塔利斯的心情好了很多，也能够更把精力投入到不断地计算之中。
但是他依然有个疑惑。
为什么，纳塔利斯这样想到，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那么痛？
虽然心痛，但纳塔利斯还是在高效的下达着一个个命令，不断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兑子。
外人看起来，他还是那个完美的泰莫利亚元帅，而不是一个被自己的情绪困扰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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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坚持住！让黑衣人看看俺们的力量！为了玛哈坎，让俺们唱起俺们的歌谣！”
巴克莱·艾尔斯又喊了起来，他有着非常一个适合战场的大嗓门。
接下来，四千名矮人的喉咙里唱响了著名的玛哈坎战歌。
嗬——！嗬——！嗬——！
等着吧，别着急！
战火马上就燃起！
杀场崩塌又破碎，
一直碎到骨头里！
嗬——！嗬——！嗬——！
矮人志愿军身处整个战场上最为艰难的战场，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尼弗迦德大军，几乎整个日轮之师都被他们所牵制。
但纵然陷入如今困境，矮人依然屹立不倒，无论是重装步兵，具装骑士，还是骑射手，他们都无法突破矮人的钢铁防线。
“亚尔潘！给南方佬看看我们的大宝贝！”
巴克莱喊向了亚尔潘，红衣的矮人刚刚砍翻了一个尼弗迦德人，正把他的斧头从板甲上拔出来，鲜血立即就喷出来了，不过经验丰富的亚尔潘立即就闪开了。
“好！小伙子们，让我们把大宝贝拉出来！”
玛哈坎志愿军存在的意义除了平衡南北局势之外，还有一个，便是实验玛哈坎的新武器。
亚尔潘的小伙子听到首领的呼喊立即行动了起来，只见他们一起把一个大家伙给扛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木桶，这个木桶被严密封闭，只有一根导管连接在上面，导管的尽头是一个喷管。
附近的矮人们主动退下了一段距离，而尼弗迦德见此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来。
他们下意识以为这是矮人败退，终于看到了解决这些麻烦矮人的机会，但尼弗迦德人没有想，刚刚矮人都表现得那么强硬，现在却这样后退，肯定是有问题的。
亚尔潘爬上那个大木桶，亲自拿起管子，把它对准了眼前的尼弗迦德人。
随着后面矮人的操作，管子里面喷出来了火焰。
火焰就像是火龙一般，横扫了面前的尼弗迦德人，一次性足足点燃了二十多人。
当二十多人被火焰所焚烧，那恐怖的姿态与景象吓到了许多人，火焰的缠绕盘旋与人类的痛苦挣扎结合在了一起，更别提惨绝人寰的惨叫，一时间，围攻矮人的日轮之师士兵都停止了行动。
日轮之师虽为精锐，但是这样恐怖的景象还是第一次面对，他们都不由得为此所慑。
“啊哈哈，这他妈实在是太爽了，嗯？怎么没有了？你们在搞什么？”
亚尔潘本来还想再喷一把，再点燃一些尼弗迦德人，但却发现管子怎么按都喷不出来火，所以连忙吼向了身后。
“老大，这里面燃料没了。”
一个矮人这样大声吼了过去，
“妈的，什么垃圾。”
亚尔潘这样怒骂道，既然喷不出来火，那还站那么高干嘛，赶快跑啊。
他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下一刻，十几根箭矢就射了过来，而且尼弗迦德人还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想要抢夺下这个武器。
“亚尔潘，退，不要管那玩意！”
巴克莱大声吼道，接着从腰间拔出一把簧轮枪，打向了那个木桶。
而木桶里面剩余不多的燃料，直接导致了一场爆炸，直接炸飞了周边的尼弗迦德人。
“看来还是不行，消耗太大，而且还不靠谱，这玩意最多只能拿来守城。”
巴克莱给刚刚武器的表现做了一个评价，一个很差的评价。
不过花了那么多钱造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点用，至少可以让他们喘息一会儿。
但也只有一会儿，因为下一刻，日轮之师的士兵又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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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绞架山上，被火药熏了一脸的弗尔泰斯特来到了纳塔利斯身边。
弗尔泰斯特虽然刚才一直都在操作火炮，但是他所处的位置也可以让他观察整个战局，所以战场局势怎么发展，都在他的眼中。
到现在，战斗已经进行了足足两个小时，双方的前线部队都已经疲惫不堪。
可以说，双方都是在撑着一口气，看谁到底撑不下这口气。
无论是北方人还是尼弗迦德人，他们都很勇敢，而现在的战况是……看谁更勇敢一点点。
“是的，陛下，不能再这样了，我们，或是尼弗迦德人，下一刻都可能崩溃，但是我们对此无能为力，现在，我们的命运全都看天上诸神会如何抉择，还有那个改变一切的契机到底什么时候带来。”
纳塔利斯的身边有一队长矛手正在前往战场，支援前线的战斗。
而契机，很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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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大人，发动进攻吧，机会就在眼前，北方人已经全面岌岌可危了，只要投入骑兵，我们就可以终结这场战斗！”
“继续待命，现在还不需要他们上阵。”
在训斥了求战心切的那乌西卡旅与戴尔兰尼第七旅指挥官之后，门诺元帅看向了维里赫德旅的指挥官，绰号“铁狼”的精灵伊森格林·法欧提亚纳。
从额头穿过眉心和鼻梁、直至脸颊的可怕伤疤让他的脸显得扭曲狰狞，他在北方的名声也的确如同他的脸庞那样恐怖。
“你去进攻这边，”门诺·库霍恩指了指，“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阵线连接处，我要你撕开此地。”
精灵敬了个礼，丑陋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连深邃双眼里的神情也毫无变化。
我们的盟友。看着精灵的背影，门诺心想。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并肩战斗，对抗共同的敌人。
但，这些精灵，我完全不理解他们。
这些奇怪的异类。
他们和我们完全不同。
在精灵们离开之后，门诺元帅仿佛听到了号角声，从西边传来。
他看向了西边，然而除了楚特拉河与在那边战斗的军队，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元帅只当自己是多心了，他继续关注起战场，这里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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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里赫德旅是一支隶属于马库斯·布莱班特少将率领的尼弗迦德骑兵军团第四骑兵军团，主要由精灵组成的旅级作战单位，他们以缝在衣袖上的三道银色闪电为标志。
在北方战争中，这支部队恶贯满盈，这支由松鼠党精灵组成的部队做下了无数恶行，尼弗迦德无数的杀戮与捕奴都有着这些精灵的身影。
并且他们还作为尼弗迦德军队出击的前锋，为尼弗迦德牺牲。
而正如门诺元帅所命令的那样，铁狼上校冲击了泰莫利亚部队和瑞达尼亚部队的连接处，并且他们成功冲破了北方人的防御。
这一幕自然被天上的热气球注意到，消息立即被传到纳塔利斯元帅那里。
元帅立即调动了中央的重骑兵队，但非常可惜的是，部队调动需要时间，而且还是很多时间。
在部队调动成功，堵截住精灵之前，纳塔利斯元帅只能指望，精灵制造的破坏不要大到导致出来崩溃，指望附近休整的战损部队可以顶住。
纳塔利斯感到了一阵心痛，原因很简单，他想起野战医院正在精灵插入的那个方向，若是让那些精灵发现了医院的存在……
“尼弗迦德人来了！快跑啊！”
“是松鼠党！是维里赫德旅！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精灵！”
“快跑吧，大家快逃命吧。”
维里赫德旅的到达使得这一众在森林里休息的残兵败将陷入了混乱中，许多人下意识都想要逃跑。
而在野战医院中，铁锈和他的三位女助手依然在救治着伤员，他们根本没有关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在一片惨叫与悲鸣之中，尼弗迦德人与精灵撞开了医院的大门，他们走了进来，这些人身上都有着三道闪电的标志，说明了他们的所属。
这些人的到来使得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看向了这些杀神，现在大家的命运正在他们手中。
尼弗迦德人和精灵交头接耳了一段时间，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做起了一件事。
屠杀伤员。
他们把一个个不能行动的伤员杀死，整个医院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还能动弹的伤员们拼着翻下床，想要逃离接下来的屠杀。
而不能动的就只能面露绝望在那里等死。
他们还招呼更多的尼弗迦德人和精灵进入到医院之中进行屠杀，看起来，医院里面必然要上演一场惨剧。
被杀死的伤员是那么绝望，他们从残酷的战场上逃了出来，又经历了那么危险的手术，结果他们却在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死去？这也太可笑了吧。
然而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事情发生了改变。
医院之外冲出来了两个剑士，他们穿着这里大部分北方人都从未见过样式的盔甲。
那盔甲大体是由扎甲组成，他们的脸上也带着钢铁面具，手中拿着的则是弯刀。
尼弗迦德人和精灵立即围攻了上去，然后发现自己正面对着自己无法对抗的强者。
这两人是那么强大，他们在尼弗迦德人和精灵的围攻之下是那么游刃有余，弯刀简直就像是其身体的一部分，尼弗迦德人和精灵不断倒下，就像是被农夫割倒的麦子一般。
最多三分种，在战地医院里面屠杀的尼弗迦德人与精灵已经全部倒下，只剩下了两个剑士。
他们就这样看着所有人，而所有人也这样看着他们。
这样的尴尬局面持续了一会儿，最后以那两个剑士主动退出而告终。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外面传来了骑兵奔驰的声音，还有“把精灵赶走”这样的呼喊。
纳塔利斯派来的骑兵到了。
“继续工作，姑娘们，不要再愣神了，伤员还很多呢。”
铁锈重新拿起了手术刀，继续工作起来，而他的女助手们也是如此。
。
“埃兰宗师，我们干嘛走那么快？我们又不是干了啥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医院不远处，那两个剑士登上了战马，其中一个这样说道，语气里面满是不解，
“我们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我不想因此和政治扯上关系，总之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
被称呼为埃兰的人这样说道，刚刚出手已经很冒险了。
现在重要的是离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也会遗忘他们的存在。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伤兵不止没有遗忘他们，日后还流传了一个布伦纳的“士兵守护神”传说……
不过这都属于后话了。
。
“我们终于到了。”
在楚特拉河的对岸，利维亚王子维尔姆看向了对岸的战场。
他与身后的部下都脸带疲惫，但现在这些疲惫都被喜悦掩盖，因为他们总算是到达了位置，而且来得还正是时候。
无数人正在那里厮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头落下，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悲剧。
维尔姆虽也久经战火考验，但看到如此宏大的景象，他还是不由得呆住了一会儿。他感觉宛如梦幻，这样大规模的战斗，真的是他可以参与的吗？
不过这点心思很快就被打消，因为楚特拉河上来了一群舰船。
这些舰船乃是利维亚人渡河的重要渠道，舰队立即开始在河面上搭建浮桥，他们的动作非常麻利，就像是已经无数次干过这样的事情。
可不能麻利嘛，米薇为了达成这个效果，集结几乎整个布鲁格的熟练水手。
而那些没有参与到浮桥搭建的船只则在游弋，上面站满了穿着板甲的弩手，他们正在对尼弗迦德人射击，侧翼的射击也让这些人一片人仰马翻。
在浮桥完成的那一刻，米薇的主力也已经到达，看这些士兵灰头土脸的样子，便知道他们这一路来得颇为艰难。
但是他们现在士气旺盛，巴不得立即登上战场。
“母亲。”
维尔姆对米薇点头致敬，他们的身边全是充满了战意的士兵。
“让旗手去最前方，把利维亚和亚甸的旗帜都展开。”
女王给出命令，拔出佩剑，
“让所有人用全身力气大喊‘亚甸和利维亚’！让弗尔泰斯特和纳塔利斯手下的小伙子们知道，援军到了，援军来了，北方必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米薇看向混战的战场，内心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感。
她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手现在正在她的手中，这一战之后，她将会获得无数荣耀。
随着米薇的命令，她麾下庞大的亚甸和利维亚联军动了起来。
众人都积极得不得了，他们那么拼命的行军，丢弃了那么多伤员、掉队者乃至是补给，还有拼命打败阻拦他们的尼弗迦德军队，都是为了现在。
他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跨越了河流，杀向了正在围攻自由军团和矮人的尼弗迦德人。
。
“前进，亚甸人！我们即将拯救整个北方！”
塞尔奇克一马当先，冲入了尼弗迦德人之中。
白骑士手中拿着一把双手巨剑，他挥舞这把剑就像是挥舞普通小剑一般。
白骑士不断左右交替挥砍，一个个尼弗迦德士兵喷着血倒下，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更多尼弗迦德人被这一幕吓到而后退，就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他们没想到这边居然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敌人。
不过跟着塞尔奇克的还有大量亚甸士兵，这都属于他的温格堡师，他们立即就顺势压了上去，与尼弗迦德人混战起来，打得黑衣军是节节败退。
温格堡师如狼似虎的在敌群之中厮杀，尼弗迦德人的刀剑不断在亚甸人面前折断，被推得不断后退，这些尼弗迦德精锐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塞尔奇克大人可真是有够积极的。”
塞利瓦洛夫看着塞尔奇克的横冲直撞，还有他身后一连串尸体，不由得说道，
“终结这场战争的机会就在眼前，那当然要积极了。”
莱奇茨基在他身后说道，这时一队亚甸长戟手从他们身边跑过，前往前线支援。
“看来我也得加把劲了，免得日后大家谈起这一场，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功绩。”
就在这时，艾德斯伯格师的师长沃洛德吹响哥萨克的号角，这是在命令他的师团尽快加入战斗。
听到这里，塞利瓦洛夫一点都不耽搁，直接拔出弯刀，冲入了战场。
护国公最为得意的部队占据了一片小高地，架设好了火枪，接下来他们开始了对整个战场的火力压制，在火枪的轰鸣之中，一片接着一片尼弗迦德人倒下。
。
“这是什么狗屎。”
门诺·库诺恩难以抑制的口吐芬芳，他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
“为什么米薇现在到了，我不是在西边布置了两万人阻止米薇吗？别告诉我那两万人被米薇一天就打垮了，我要吊死他们的指挥官。”
门诺元帅不知道的是，他正好说对了，他布置那两万人的确是被米薇在一天之中打垮。
米薇亲自率领部队翻越在尼弗迦德眼中不可能翻越的森林，然后和儿子统领的主力一起，击溃了这些尼弗迦德人。
而且随着米薇军队的到来，整个战线的北方军队全都士气暴涨，他们开始了全线上前，弗尔泰斯特和纳塔利斯似乎把手上最后几支预备队也送上了战场。
“现在重要的不是吊死人，元帅大人。”
戴尔兰尼第七旅的指挥官说道，
“我们的兵力布置很均衡，那边还有马格尼师和维能达师可以对抗敌人，他们足以拖住米薇一段时间……所以，元帅，我们还有时间，弄不好，我们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战局，只要弗尔泰斯特溃散了，我们还是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我们可以攻击精灵们打开的缺口，”
经验丰富的战略家库霍恩立刻开口道，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这里的关键，
“回你们的部队去，先生们！那乌西卡旅和戴尔兰尼第七旅，轮到你们了！再加上我的卫队和随从，伟大日轮啊，我们必须成功！”
。
尼弗迦德人的决死突击，自然迅速被天上的热气球注意到了，消息也立即传达到了纳塔利斯那里。
元帅的脸庞扭曲了一下，他没想到尼弗迦德手中还有一支那么强大的骑兵预备队。
而他现在，手上只有一支部队还可以用，也只能用他们了……
。
经过好几分钟尘土飞扬的急行军，军官的喊声终于告一段落，维吉玛步兵团，或者是烂尼渣步兵团终于进入了战线。
年轻的雅尔（就是开头那个雅尔）像鱼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自从离开修道院之后，受到民z主义感召的他就加入了军队。
年轻人本以为自己会在某支荣耀的部队里面发光发热，但没想到被分配到了“著名”的烂泥渣步兵团。
这个步兵团里面塞满了各路别人不要的兵员，说好听点就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征召士兵和志愿兵，说难听点就是各种战场废物。
他们的装备也不行，穿得都是老旧的棉甲和锁子甲，手中的武器也基本只有长矛和连枷。
像是雅尔这样没用书呆子自然被丢入了这样一支部队里面。
现在雅尔正看着布罗尼伯总督，他们的长官，他正骑着披挂铠甲的漂亮栗色马，沿着队伍前进，审阅着部队。
“都感觉如何，士兵们？”布罗尼伯对他的部下喊道。
长矛兵的队列回以一声怒吼，吼声如远处的雷声般回荡不息。
总督接下来开始了他的战前演讲，但雅尔没有去仔细听，他更在乎身边战友的表现，
他右边的士兵低声念着祷文。而在他左边，一位强硬的职业士兵吸了吸鼻子，紧张地咒骂起来。
在总督亢长且又富含着咒骂与煽动性的演讲之后，他提起了战事，提起了他们面前的尼弗迦德骑兵。
“别再浪费时间放屁和让牙齿打颤了！”
布罗尼伯喊道，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就好像吼了那么久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一样。
“朝我们逼近的是那乌西卡旅和戴尔兰尼第七旅，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把长矛再举高点儿！这样才能杀死这些家伙！”
雅尔听到了马蹄声，那声音依然遥远，但越来越响，大地开始震颤，他看到了从视野边界里面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骑兵。
这些骑兵人马具甲，战马上的骑士仿佛张牙舞齿一般挥舞着武器，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们撕碎。
在战友的战吼之中，雅尔难以抑制的握住长矛，缩起脑袋，闭上眼睛。
然后他听到无数隆隆声在耳边响起。
。
陆军元帅库霍恩的计划失败了：他针对我军侧翼的反击被英勇的维吉玛步兵团和布罗尼伯总督阻止，尽管他们也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就在维吉玛的士兵抵抗左翼猛攻时，尼弗迦德军仍不忘向右翼派出增援。但没过多久，亚甸人和利维亚人就击败了他们。我们的队伍中响起胜利的呼喊，我方将士的精神也振奋起来。尼弗迦德士兵的自信渐渐消失，他们中的一部分逃离了战场，另一些仍在顽抗，但由于缺乏配合，各自为战，很快就被重重包围，接着分崩离析。
看到大部队崩溃，尼弗迦德人渐渐陷入混乱，敌军指挥官库霍恩元帅明白，这场战斗已然失败，一切都彻底完蛋。
——《泰莫利亚王国编年史》艾尔兰德长老，圣徒雅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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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只能通过地图找到布伦纳定居点的人相比，熟悉当地环境的人更容易想象当时的情景。
王国军到达的正是那个定居点，不过事实上，那里当时已荒无人烟，因为在一年前的某场战斗中，松鼠党精灵已将其付之一炬。
位于左翼的是瑞达尼亚军队，由德·鲁伊特伯爵负责指挥。他手下有两万人，包括步兵和骑兵。
中央部队驻扎在山下——那座山后来被人称作绞架山。弗尔泰斯特王的治安官约翰·纳塔利斯站在山上，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我方部队的主力就集结在他下方：三万名泰莫利亚与瑞达尼亚人组成四个方阵，周围有十队重骑兵作掩护，他们站在鱼塘北岸，当地人管那儿叫“金水塘”。同时，中央部队后方还有一支预备部队，人数足有三千的维吉玛和马里波步兵，由布罗尼伯总督指挥。
从金水塘南岸，到与之相连的一大串鱼塘，再到楚特拉河转弯处的一里开外，部署着我方的右翼部队——玛哈坎矮人的志愿军、八个中队的科德温轻骑兵，以及伟大的佣兵部队“自由兵团”。他们的指挥官是亚当·潘葛拉特，以及矮人巴克莱·艾尔斯，总兵力有两万人。
在王国军对面将近两里远的地方，尼弗迦德人正在陆军元帅门诺·库霍恩的指挥下行军。他们的武装部队仿佛一面钢铁之墙，一旅接着一旅，一连接着一连，一队接着一队，一眼望不到尽头。透过这座旗帜与长戟的森林，可以看出这支军队的宽度与长度同样惊人。他们当时的兵力约有十万六千人，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一点。正因如此，我们的许多士兵在目睹尼弗迦德人的庞大兵力时，决心也并未动摇。
但即便是最勇敢的人，铠甲下面的心脏也跳动得比以往更快，因为事实显而易见：一场艰难而血腥的战斗即将展开，在此列队的许多人将再也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那天早上乌云密布，但穿透云彩的阳光明确地提醒我们，时间仍在流逝。风刮了起来，旗帜的扑打声如振翅飞起的鸟群。尼弗迦德军静静地伫立在我军前方，所有人都在好奇，为什么陆军元帅门诺·库霍恩仍未下达进攻的命令……
——《泰莫利亚王国编年史》艾尔兰德长老，圣徒雅尔著
“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战，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只怕是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站下去吗？”
在北军的中央部队，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黑衣军阵列，一个士兵怒骂道。
他的话语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对于许多临战之人——尤其是新兵——来说，久久站在战场上而不开战也是一种煎熬。
对于新兵们来说，早点开战意味着解脱，不管命运到底如何，先上阵厮杀再说。
若是一直在此等待，那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只不过接下来就在军官们的呵斥之下闭嘴，发牢骚的那个士兵还挨了好几鞭子。
见状，附近所有人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这里的骚动自然被高居小山之上的弗尔泰斯特国王所注意。
国王所在之处有着好几支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的精锐，以及火绳枪队，他们正在调整着状态。
还有整支大军所有的火炮，足足八门大炮列居其上，放置在专门挖好的炮位之中，炮兵们正在火炮旁边忙碌。
每当看到这些火炮，国王陛下总是会感到一阵放松。
在当下这个压抑的现实之中，只是这才能让自己松一口气，他只是可惜，为什么这里没有威力更强的火力，听说亚甸人的手中有着一门“战争之狼”，要是那个东西在就好了。
“看来尼弗迦德人想要知道我们有没有设置伏兵啊，不知道罗契成功挡住了他们没。”
弗尔泰斯特国王的语气里面有着一丝苦涩，在北方联盟本来的计划之中，他们是应该设置一支伏军。
这支伏军将是北方反击的关键，待到激战之时，随着这支军队进入战场，尼弗迦德人也只能溃败。
但由于门诺·库霍恩的一系列行动，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首先是来到布伦纳战场的尼弗迦德军队超乎他们预料，足足十万人，原本的伏军也不得不全部拿出来，这样才能和尼弗迦德人对上战线。
然后，门诺·库霍恩在多个方向都营造了声势浩大的进攻态势。
北方联军不得不分出许多军队应对尼弗迦德人的各路攻势。
一直到布伦纳的尼弗迦德大军到场，北方人才明白，他们被门诺元帅的虚张声势给迷惑了。
但他们必须继续故布疑阵，给尼弗迦德人足够的信息迷雾，这总是有可以用到的地方的。
没看正是因为现在对面没搞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伏兵，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出击吗？
“陛下，请放心吧，罗契也经历了无数战火考验，他一定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的。”
约翰·纳塔利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国王，但弗尔泰斯特的表情没有因为这些话语而有什么变化，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在安慰自己。
罗契虽然很有能力，为对抗松鼠党立下了无数功劳，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从来都很好。
但想要阻止尼弗迦德人大规模的侦查活动，是不可能的，蓝衣铁卫的数量相对他们负责的宽度，还是太少了。
事实上，北方人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力量，也就只有米薇麾下的亚甸人和利维亚人。
根据昨日米薇传达的信息，他们已经非常靠近布伦纳战场，弗尔泰斯特只希望，米薇能够及时抵达。
只要米薇的部队到达，胜利就会属于他们。
但在米薇到达之前，他们必须顶住，若是在米薇到达之前他们就已经战败，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
尼弗迦德的斥候队长拉马尔·弗劳特怕得要命，恐惧攫住了他的内脏。
一个小时前，斥候队收到了行动命令，他本以为自己千百次执行任务的经验可以让他轻松克服恐惧，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想到就在他的附近，有着成千上万的北方军队，他整个人就都不行了，若不是因为长期从军而带来的纪律性，他甚至都可能直接离开。
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斥候们在冷杉林下方的山腰处停下脚步，骑兵们小心翼翼地藏在一丛灌木中。
这一路来他们并不容易，蓝衣的泰莫利亚人不断在路上袭击他们，他的队伍已经损失过半，弗劳特还看到了好几支斥候队的尸体。
泰莫利亚人会挖掉尸体的眼，折断他们的四肢，把尸体挂在树等一系列残酷手段来威慑尼弗迦德斥候。
弗劳特也的确被吓到了，他好几次都想要打退堂鼓，然而迫于军纪，他最后还是没有下令。
“这里没人，”弗劳特说，“半个人都没有，都回去吧，我们走得够远了。”
附近已经差不多侦查完了，就差那座山后面。
而看到那座山，他就不想去，那里实在是太平坦了，要是遇上北方人……
部下则用质询的目光看着他。远？他们才走了几里路就回去？
“中尉，”那个部下不甘心的说道，“我们该到对面的山丘上去，站在那边，我们能看清另一座山谷里有没有人，你怎么看，长官？”
弗劳特感到了强烈的恐惧，在那宛如平地的地方侦查？这不是送死吗？
但另此刻浮现的另一个想法压制了他的恐惧，让他没有坚持逃跑。
若是布伦纳战败，以现下北方的糟糕战局，战败后他真能顺利活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
弗劳特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决定还是去那边看看。
。
门诺·库霍恩听完报告，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他瞅了一眼悬浮在北方军队上空的热气球，那个亚甸纹章看起来是那么显眼。
门诺元帅心想，要是那上面是帝国的伟大日轮就好了。
要是帝国能有这样的东西更好了，他现在就可以看清北方人的布置。
而他的嫉妒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反正战斗胜利之后这都会是帝国的东西。
最后，他看向了在场的尼弗迦德军官们。
最紧张的似乎都是将被留在预备队里的家伙们，戴尔兰尼第七骑兵旅的指挥官埃朗·特拉赫，以及那乌西卡旅的指挥官奇斯·凡·洛。
但那些亲自指挥过战斗的人却神情冷静，甚至显得有些无聊。马库斯·布莱班特不断打呵欠；雷茨·德·梅里斯-斯托克用小指掏着耳朵打发时间；日轮之师的年轻指挥官雷蒙·泰康奈尔上校眺望着远方，轻声吹着口哨；迪斯温师的利亚姆·爱普·缪尔·莫斯上校正在翻阅他最喜爱的诗集；阿尔巴重枪骑兵师的指挥官蒂博尔·艾格布拉杰正用马鞭的握柄挠着领口。
还有一些师旅指挥官则在自己的部队身边，监督部队状态，那些人不参会无所谓，这里的诸位将领才是这场战斗的主角。
“先生们，”元帅说道，“开战的时刻到了，回到你们的部队去，愿伟大日轮照耀你们的前路，去建功立业吧。”
“为了伟大日轮！”
放下手中的事情，高级军官们整齐回应元帅的话语。
。
“动了动了！尼弗迦德人出动了！”
传令兵紧张的声音传来，骑在战马上的弗尔泰斯特国王则冷静的回答，战马马衣上满是泰莫利亚的白百合。
这和传令兵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许多因为尼弗迦德人动起来而下意识紧张的士兵也因此舒缓了神经。
“不用那么大声，孩子，我看得见，热气球上面早就已经告诉我了。”
热气球上的侦查员随身携带了许多标志，用来给地面传达信息，弗尔泰斯特早就看到了。
国王其实也很紧张，他第一次参与这等规模的战役，眼前军队的庞大，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但他隐藏得很好，若是国王都惊慌失措，那怎么安抚众人。
然后国王看向了北方联军的军官们，德·鲁伊特伯爵、自由军团的“永别了”亚当·潘葛拉特齐声喊道，还有最重要的治安官先生约翰·纳塔利斯元帅。
“回到伱们的部队，今天，我们将会决定北方的命运，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
“杀死黑衣军！”
将领们这样回应着国王陛下，他们的语气里满是必胜和坚信。
。
在战场上首先发言的是北方联军的火炮，在火药的力量之下，打磨成圆球的石弹带着凌厉的气势飞了过去。
只不过，石弹都砸在了泥地里面，除了激起一片土尘，就是凿出一道道深深的弹痕。
然而正在前进的尼弗迦德人没有任何动摇，白底黑鹰旗帜下的战士们完全不为所动。
哪怕是被炮弹直接击中，该部队也只是顿一顿调整队形。
然后跨过战友和被处决伤员的尸体继续前进，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那些伤亡一样，可见这支尼弗迦德军队承受伤害的能力是多么恐怖。
这是此次进攻的尼弗迦德前锋，阿尔巴师。
阿尔巴是一条流经尼弗迦德首都的大河，所以这支部队在尼弗迦德军队序列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组成这支军队的也是真正的尼弗迦德人，是金塔之城极其周边的居民。
一波波箭雨落在阿尔巴师的队列中，但却又在盔甲和盾牌上纷纷弹开，作为尼弗迦德精锐，他们的装备可想而知。
阿尔巴师就像是一只钢甲铁拳一般，直接砸入了北方联军的阵线中，而北方联军直接就陷入了劣势之中。
一切挡在这些尼弗迦德人面前的北方人都被碾碎，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北方人固然有着勇气，但勇气无法完全弥补战场经验的差距。
阿尔巴师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一般，把送入其中的血肉全部绞成碎屑，就像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支强大的步兵队前进。
队列里面还有大量具装骑兵冲了出来，他们的头顶也有着阿尔巴师的旗帜，这是阿尔巴师真正打算用来破局的力量。
如果说阿尔巴的重装步兵是一柄沉重的大锤，那么具装骑兵就是锋利的利剑，用来撬开敌人最坚固的外壳。
具装骑兵就像是撕咬猎物的猛兽一般，他们强行插入北方军阵，用冲击把一部分北军切割出来，接着与步兵一起碾碎他们。
“阿尔巴！”艾格布拉杰怒吼着，那声音盖过了武器碰撞声、怒吼声和马嘶声，“前进，阿尔巴师！为了皇帝陛下！”
尼弗迦德人在将领的吼声之下坚定的前进着，北方人在他们面前显得是那么弱小，根本抵抗不住冲击。
但是，冲击带来的动能终有被耗尽的一天。
在北方人由血肉组成的防线之前，阿尔巴师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疲惫的战马不愿意前进，步兵们也只是憋着一口气而已，一旦这口气泄掉，战局就会逆转。
“为了泰莫利亚！为了北方！”
北方人发出怒吼，他们展开了反冲击，整个阿尔巴师的前进速度都因此迟缓了起来。
双方刀剑不断相交，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倒下。
阿尔巴的盾墙在北方人奋不顾身的冲击前破碎，全副武装的铁罐头被人无情打倒，然后匕首从盔甲的缝隙处捅入。
具装骑兵不断从马背上被拉下来杀死，还有更倒霉的被火枪与弓弩爆掉了脑袋。
“去死！黑衣人！”
身临一线的艾格布拉杰被一杆长矛从盔甲的连接处捅了进去，血水立即就喷射了出来，他手中那杆阿尔巴师师旗也随之脱落。
祸不单行的是，他还被火绳枪给射了一枪，胸口直接被打烂。
师长的卫兵们立即抢下师长的尸体，把他往后方转运，但艾格布拉杰清楚，他活不了了。
濒死的师长没有显露出多少恐惧，他只是满怀不甘的看着伟大日轮旗帜，口中小声念念有词，“前进，阿尔巴。”
他想要让部下扶着他再上战场，军旗的掉落必然对士气产生影响，反正他都已经没救了，那么与其死在被搬往医院的路上，不如死在战场上。
而十分可惜的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喉咙里面充斥着鲜血，声音也大不起来，根本无法穿过这名为战场嘈杂交响曲。
然后，他就在这样的念念有词中死去了，当部下把他送到战地医院时，医生告诉他们，艾格布拉杰已经死了。
。
尼弗迦德的第一波攻势非常猛烈，北方联军三线全部告急，每条防线都在尼弗迦德大军的推进下不断后退。
北方联军左翼，德·鲁伊特伯爵指挥的瑞达尼亚军遭到了尼弗迦德费能达尔师和马涅师的猛攻，一度向中路求援，但遭到了约翰·纳塔利斯元帅的回绝。
现在中央自己都岌岌可危，而且此刻绝不是动员预备队的时刻。
最危险的则是右翼，此地的科德温轻骑兵在尼弗迦德戴斯文师和日轮之师的打击下一度趋于崩溃，一直到自由军团与玛哈坎志愿军进入战场，糟糕的局势才得以获得扭转。
中央战场的压力虽然随着斩杀了阿尔巴师师长而暂时缓解，但尼弗迦德人并没有因为将领的阵亡而丧失士气。
他们依然勇敢的战斗，并且还有更多的尼弗迦德部队被投入了战场，中央战线还是岌岌可危。
不过北方人终究还是顶住了压力，他们就像是岩石，而尼弗迦德的黑色潮流就像大海拍打岩石。
虽然海浪在石头上一次次粉碎，但势头并未减弱或消失，岩石也始终屹立在惊涛骇浪之间。
双方都源源不断有伤员从战场上被抬下来，送入到各自的战地医院中抢救。
不得不说，这一幕看着是讽刺极了，医生们在拼命从死神手中挽救生命，而外面是在成千上万的死人。
。
在北方联军的战地医院中，在一片的血腥味与酒精味还有天知道怎么回事的臭味中，医生们正在不断工作。
半身人军医米洛·范德贝克——人称“铁锈”——又完成了一场手术，拯救了一条性命，但他没有丝毫高兴。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无数这样的人会被送来，还有更多人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他所能够救下的人，和这场战争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的努力。
“在战场上，病患变成这样只要几秒，我们干活却要这么长时间。啧，替病患缝合吧，夏妮女士。”
“但铁锈先生，我从没缝合过伤口！”
“总会有第一次的。红的用红线，黄的用黄线，白的用白线。这样就没问题了。”
年轻的夏妮看着铁锈，又看了看玛蒂和爱若拉，她心一横，就直接操作了起来。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多了，但她依然坚强的挺了下来。
在夏妮灵巧的手掌之下，伤口很快就被缝合了起来。
而夏妮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被铁锈叫去给下一个伤员做手术。
。
火炮继续轰鸣着，它们的存在极大支援了北方联军。
尼弗迦德人虽然不惧怕火炮，但是被火炮击中，他们一样会变成碎片。
而在这个距离上，火炮霰弹有了极好的发挥空间，
布莱德·切斯特把炮弹塞入炮口，然后赶紧躲在一边，听着炮火的咆哮。
在那之后，他看到其他炮手下意识的清洗炮膛，而他特下意识的拿起石弹，把它塞在了炮膛里面。
这是多少次了？布莱德已经不记得，他一直都在机械的装填弹药，接着在一边捂着耳朵等待火炮发射。
最初参军时，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一名炮兵，更没想到自己因为臂力好，成为了这台战争机器的装弹机。
他本来想要加入王国的弓箭队，却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听说炮兵的身份是可以世袭的，也就是说，布莱德要是有了儿子，他的儿子就可以获得这份工作。
那样也挺好的，炮兵的工资可不低，他这个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人体装弹机工资都那么高，让自己未来的儿子继承这个工作很有前途啊。
不过前提是，北方打赢这场战争，对此布莱德则很有信心，对于北方胜利的未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而且，每当看到尼弗迦德人在炮弹之下变成碎屑，布莱德内心总是会涌出一阵爽快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里装装炮弹，打打尼弗迦德人也挺好的，用不着去前线玩命厮杀嘛。
自己出来当兵终究还是为了赚钱，想要打击黑衣人的心有，但只有一点点，能安安全全把事情都给办完了，那样也好。
但是下一刻，身侧的爆炸打破了他的快感，只见一个炮位上正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那里的火药明显是被这玩意引爆。
这让布莱德警惕起来，自己还是太松懈了，在这战场之上，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
然后他看到尼弗迦德的火蝎，那一堆绿火在那里燃着想不注意打谱困难。
在炮兵教程之中，他见过这玩意的资料，这是他们炮兵目前面对的主要敌人。
“攻击尼弗迦德人的火蝎，妈的，这帮混账南方佬，居然把火蝎藏在步兵队列里面。”
然后他就更加麻利的装填弹药，早日打爆尼弗迦德人的火蝎，他们也越安全。
不过在意外之中，布莱德看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惊讶的景象，他们的国王弗尔泰斯特陛下，现在居然亲自在一门火炮旁边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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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尔泰斯特就像是一个普通士兵一般，在泥地里面打着滚，完全不顾身上的肮脏，也不管华丽的袍服上满是各种黑灰。
弗尔泰斯特已经把指挥权交了出去，那么在这场战争之中，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吉祥物稳定士气。
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站着，所以他来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火炮之前，亲自操作起了火炮，他要为战场发挥自己的力量。
作为有着“攻城之王”称号的男人，弗尔泰斯特对攻城器械的精通是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的，火炮自然也不例外。
卫兵们自然想要阻止国王疯狂的行为，但当国王瞪了他们之后，这些人都明白，他们无法改变国王的想法。
在他的操作下，火炮准确率上升了一大截，两架火蝎被他亲手打烂，还制造了一堆残值断臂。
当被他亲自校准的火炮开火，并且给予尼弗迦德人伤亡时，他的感觉是最畅快的，这种感觉比起在床上征服女人都还要好啊。
不过国王没想到的是，他这样的行为，激起了士兵们更加旺盛的士气。
弗尔泰斯特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战场，整个战场也可以看到弗尔泰斯特。
对于士兵们来说，国王亲自作战是最可以鼓舞士气的，当普遍士兵们都看到国王都为了胜利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奋力作战呢。
。
在绞架山上，约翰·纳塔利斯严肃的看着战场，内心计算着应该用多少人命换掉多少人命。
这是一场残酷的计算，但是纳塔利斯明白，他必须这样做。
他必须决定谁应该被拯救，谁应该被送去送死，谁应该在死前发挥最大的影响。
对于一个曾经只是一个小警察的纳塔利斯来说，这无疑是残酷的。
但弗尔泰斯特既然敢给予他这样的重任，那就说明，他有能力克服这一切，有能力统领大军。
他也的确克服了，他压制住所有的心理，把自己变为一台只计算战争走向的计算机器，为了胜利而不断“兑子”。
这样想让纳塔利斯的心情好了很多，也能够更把精力投入到不断地计算之中。
但是他依然有个疑惑。
为什么，纳塔利斯这样想到，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那么痛？
虽然心痛，但纳塔利斯还是在高效的下达着一个个命令，不断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兑子。
外人看起来，他还是那个完美的泰莫利亚元帅，而不是一个被自己的情绪困扰的普通人。
。
“兄弟们！坚持住！让黑衣人看看俺们的力量！为了玛哈坎，让俺们唱起俺们的歌谣！”
巴克莱·艾尔斯又喊了起来，他有着非常一个适合战场的大嗓门。
接下来，四千名矮人的喉咙里唱响了著名的玛哈坎战歌。
嗬——！嗬——！嗬——！
等着吧，别着急！
战火马上就燃起！
杀场崩塌又破碎，
一直碎到骨头里！
嗬——！嗬——！嗬——！
矮人志愿军身处整个战场上最为艰难的战场，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尼弗迦德大军，几乎整个日轮之师都被他们所牵制。
但纵然陷入如今困境，矮人依然屹立不倒，无论是重装步兵，具装骑士，还是骑射手，他们都无法突破矮人的钢铁防线。
“亚尔潘！给南方佬看看我们的大宝贝！”
巴克莱喊向了亚尔潘，红衣的矮人刚刚砍翻了一个尼弗迦德人，正把他的斧头从板甲上拔出来，鲜血立即就喷出来了，不过经验丰富的亚尔潘立即就闪开了。
“好！小伙子们，让我们把大宝贝拉出来！”
玛哈坎志愿军存在的意义除了平衡南北局势之外，还有一个，便是实验玛哈坎的新武器。
亚尔潘的小伙子听到首领的呼喊立即行动了起来，只见他们一起把一个大家伙给扛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木桶，这个木桶被严密封闭，只有一根导管连接在上面，导管的尽头是一个喷管。
附近的矮人们主动退下了一段距离，而尼弗迦德见此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来。
他们下意识以为这是矮人败退，终于看到了解决这些麻烦矮人的机会，但尼弗迦德人没有想，刚刚矮人都表现得那么强硬，现在却这样后退，肯定是有问题的。
亚尔潘爬上那个大木桶，亲自拿起管子，把它对准了眼前的尼弗迦德人。
随着后面矮人的操作，管子里面喷出来了火焰。
火焰就像是火龙一般，横扫了面前的尼弗迦德人，一次性足足点燃了二十多人。
当二十多人被火焰所焚烧，那恐怖的姿态与景象吓到了许多人，火焰的缠绕盘旋与人类的痛苦挣扎结合在了一起，更别提惨绝人寰的惨叫，一时间，围攻矮人的日轮之师士兵都停止了行动。
日轮之师虽为精锐，但是这样恐怖的景象还是第一次面对，他们都不由得为此所慑。
“啊哈哈，这他妈实在是太爽了，嗯？怎么没有了？你们在搞什么？”
亚尔潘本来还想再喷一把，再点燃一些尼弗迦德人，但却发现管子怎么按都喷不出来火，所以连忙吼向了身后。
“老大，这里面燃料没了。”
一个矮人这样大声吼了过去，
“妈的，什么垃圾。”
亚尔潘这样怒骂道，既然喷不出来火，那还站那么高干嘛，赶快跑啊。
他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下一刻，十几根箭矢就射了过来，而且尼弗迦德人还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想要抢夺下这个武器。
“亚尔潘，退，不要管那玩意！”
巴克莱大声吼道，接着从腰间拔出一把簧轮枪，打向了那个木桶。
而木桶里面剩余不多的燃料，直接导致了一场爆炸，直接炸飞了周边的尼弗迦德人。
“看来还是不行，消耗太大，而且还不靠谱，这玩意最多只能拿来守城。”
巴克莱给刚刚武器的表现做了一个评价，一个很差的评价。
不过花了那么多钱造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点用，至少可以让他们喘息一会儿。
但也只有一会儿，因为下一刻，日轮之师的士兵又冲了上来。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绞架山上，被火药熏了一脸的弗尔泰斯特来到了纳塔利斯身边。
弗尔泰斯特虽然刚才一直都在操作火炮，但是他所处的位置也可以让他观察整个战局，所以战场局势怎么发展，都在他的眼中。
到现在，战斗已经进行了足足两个小时，双方的前线部队都已经疲惫不堪。
可以说，双方都是在撑着一口气，看谁到底撑不下这口气。
无论是北方人还是尼弗迦德人，他们都很勇敢，而现在的战况是……看谁更勇敢一点点。
“是的，陛下，不能再这样了，我们，或是尼弗迦德人，下一刻都可能崩溃，但是我们对此无能为力，现在，我们的命运全都看天上诸神会如何抉择，还有那个改变一切的契机到底什么时候带来。”
纳塔利斯的身边有一队长矛手正在前往战场，支援前线的战斗。
而契机，很快来了。
。
“元帅大人，发动进攻吧，机会就在眼前，北方人已经全面岌岌可危了，只要投入骑兵，我们就可以终结这场战斗！”
“继续待命，现在还不需要他们上阵。”
在训斥了求战心切的那乌西卡旅与戴尔兰尼第七旅指挥官之后，门诺元帅看向了维里赫德旅的指挥官，绰号“铁狼”的精灵伊森格林·法欧提亚纳。
从额头穿过眉心和鼻梁、直至脸颊的可怕伤疤让他的脸显得扭曲狰狞，他在北方的名声也的确如同他的脸庞那样恐怖。
“你去进攻这边，”门诺·库霍恩指了指，“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阵线连接处，我要你撕开此地。”
精灵敬了个礼，丑陋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连深邃双眼里的神情也毫无变化。
我们的盟友。看着精灵的背影，门诺心想。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并肩战斗，对抗共同的敌人。
但，这些精灵，我完全不理解他们。
这些奇怪的异类。
他们和我们完全不同。
在精灵们离开之后，门诺元帅仿佛听到了号角声，从西边传来。
他看向了西边，然而除了楚特拉河与在那边战斗的军队，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元帅只当自己是多心了，他继续关注起战场，这里更加重要。
。
维里赫德旅是一支隶属于马库斯·布莱班特少将率领的尼弗迦德骑兵军团第四骑兵军团，主要由精灵组成的旅级作战单位，他们以缝在衣袖上的三道银色闪电为标志。
在北方战争中，这支部队恶贯满盈，这支由松鼠党精灵组成的部队做下了无数恶行，尼弗迦德无数的杀戮与捕奴都有着这些精灵的身影。
并且他们还作为尼弗迦德军队出击的前锋，为尼弗迦德牺牲。
而正如门诺元帅所命令的那样，铁狼上校冲击了泰莫利亚部队和瑞达尼亚部队的连接处，并且他们成功冲破了北方人的防御。
这一幕自然被天上的热气球注意到，消息立即被传到纳塔利斯元帅那里。
元帅立即调动了中央的重骑兵队，但非常可惜的是，部队调动需要时间，而且还是很多时间。
在部队调动成功，堵截住精灵之前，纳塔利斯元帅只能指望，精灵制造的破坏不要大到导致出来崩溃，指望附近休整的战损部队可以顶住。
纳塔利斯感到了一阵心痛，原因很简单，他想起野战医院正在精灵插入的那个方向，若是让那些精灵发现了医院的存在……
“尼弗迦德人来了！快跑啊！”
“是松鼠党！是维里赫德旅！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精灵！”
“快跑吧，大家快逃命吧。”
维里赫德旅的到达使得这一众在森林里休息的残兵败将陷入了混乱中，许多人下意识都想要逃跑。
而在野战医院中，铁锈和他的三位女助手依然在救治着伤员，他们根本没有关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在一片惨叫与悲鸣之中，尼弗迦德人与精灵撞开了医院的大门，他们走了进来，这些人身上都有着三道闪电的标志，说明了他们的所属。
这些人的到来使得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看向了这些杀神，现在大家的命运正在他们手中。
尼弗迦德人和精灵交头接耳了一段时间，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做起了一件事。
屠杀伤员。
他们把一个个不能行动的伤员杀死，整个医院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还能动弹的伤员们拼着翻下床，想要逃离接下来的屠杀。
而不能动的就只能面露绝望在那里等死。
他们还招呼更多的尼弗迦德人和精灵进入到医院之中进行屠杀，看起来，医院里面必然要上演一场惨剧。
被杀死的伤员是那么绝望，他们从残酷的战场上逃了出来，又经历了那么危险的手术，结果他们却在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死去？这也太可笑了吧。
然而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事情发生了改变。
医院之外冲出来了两个剑士，他们穿着这里大部分北方人都从未见过样式的盔甲。
那盔甲大体是由扎甲组成，他们的脸上也带着钢铁面具，手中拿着的则是弯刀。
尼弗迦德人和精灵立即围攻了上去，然后发现自己正面对着自己无法对抗的强者。
这两人是那么强大，他们在尼弗迦德人和精灵的围攻之下是那么游刃有余，弯刀简直就像是其身体的一部分，尼弗迦德人和精灵不断倒下，就像是被农夫割倒的麦子一般。
最多三分种，在战地医院里面屠杀的尼弗迦德人与精灵已经全部倒下，只剩下了两个剑士。
他们就这样看着所有人，而所有人也这样看着他们。
这样的尴尬局面持续了一会儿，最后以那两个剑士主动退出而告终。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外面传来了骑兵奔驰的声音，还有“把精灵赶走”这样的呼喊。
纳塔利斯派来的骑兵到了。
“继续工作，姑娘们，不要再愣神了，伤员还很多呢。”
铁锈重新拿起了手术刀，继续工作起来，而他的女助手们也是如此。
。
“埃兰宗师，我们干嘛走那么快？我们又不是干了啥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医院不远处，那两个剑士登上了战马，其中一个这样说道，语气里面满是不解，
“我们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我不想因此和政治扯上关系，总之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
被称呼为埃兰的人这样说道，刚刚出手已经很冒险了。
现在重要的是离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也会遗忘他们的存在。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伤兵不止没有遗忘他们，日后还流传了一个布伦纳的“士兵守护神”传说……
不过这都属于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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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到了。”
在楚特拉河的对岸，利维亚王子维尔姆看向了对岸的战场。
他与身后的部下都脸带疲惫，但现在这些疲惫都被喜悦掩盖，因为他们总算是到达了位置，而且来得还正是时候。
无数人正在那里厮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头落下，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悲剧。
维尔姆虽也久经战火考验，但看到如此宏大的景象，他还是不由得呆住了一会儿。他感觉宛如梦幻，这样大规模的战斗，真的是他可以参与的吗？
不过这点心思很快就被打消，因为楚特拉河上来了一群舰船。
这些舰船乃是利维亚人渡河的重要渠道，舰队立即开始在河面上搭建浮桥，他们的动作非常麻利，就像是已经无数次干过这样的事情。
可不能麻利嘛，米薇为了达成这个效果，集结几乎整个布鲁格的熟练水手。
而那些没有参与到浮桥搭建的船只则在游弋，上面站满了穿着板甲的弩手，他们正在对尼弗迦德人射击，侧翼的射击也让这些人一片人仰马翻。
在浮桥完成的那一刻，米薇的主力也已经到达，看这些士兵灰头土脸的样子，便知道他们这一路来得颇为艰难。
但是他们现在士气旺盛，巴不得立即登上战场。
“母亲。”
维尔姆对米薇点头致敬，他们的身边全是充满了战意的士兵。
“让旗手去最前方，把利维亚和亚甸的旗帜都展开。”
女王给出命令，拔出佩剑，
“让所有人用全身力气大喊‘亚甸和利维亚’！让弗尔泰斯特和纳塔利斯手下的小伙子们知道，援军到了，援军来了，北方必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米薇看向混战的战场，内心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感。
她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手现在正在她的手中，这一战之后，她将会获得无数荣耀。
随着米薇的命令，她麾下庞大的亚甸和利维亚联军动了起来。
众人都积极得不得了，他们那么拼命的行军，丢弃了那么多伤员、掉队者乃至是补给，还有拼命打败阻拦他们的尼弗迦德军队，都是为了现在。
他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跨越了河流，杀向了正在围攻自由军团和矮人的尼弗迦德人。
。
“前进，亚甸人！我们即将拯救整个北方！”
塞尔奇克一马当先，冲入了尼弗迦德人之中。
白骑士手中拿着一把双手巨剑，他挥舞这把剑就像是挥舞普通小剑一般。
白骑士不断左右交替挥砍，一个个尼弗迦德士兵喷着血倒下，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更多尼弗迦德人被这一幕吓到而后退，就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他们没想到这边居然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敌人。
不过跟着塞尔奇克的还有大量亚甸士兵，这都属于他的温格堡师，他们立即就顺势压了上去，与尼弗迦德人混战起来，打得黑衣军是节节败退。
温格堡师如狼似虎的在敌群之中厮杀，尼弗迦德人的刀剑不断在亚甸人面前折断，被推得不断后退，这些尼弗迦德精锐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塞尔奇克大人可真是有够积极的。”
塞利瓦洛夫看着塞尔奇克的横冲直撞，还有他身后一连串尸体，不由得说道，
“终结这场战争的机会就在眼前，那当然要积极了。”
莱奇茨基在他身后说道，这时一队亚甸长戟手从他们身边跑过，前往前线支援。
“看来我也得加把劲了，免得日后大家谈起这一场，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功绩。”
就在这时，艾德斯伯格师的师长沃洛德吹响哥萨克的号角，这是在命令他的师团尽快加入战斗。
听到这里，塞利瓦洛夫一点都不耽搁，直接拔出弯刀，冲入了战场。
护国公最为得意的部队占据了一片小高地，架设好了火枪，接下来他们开始了对整个战场的火力压制，在火枪的轰鸣之中，一片接着一片尼弗迦德人倒下。
。
“这是什么狗屎。”
门诺·库诺恩难以抑制的口吐芬芳，他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
“为什么米薇现在到了，我不是在西边布置了两万人阻止米薇吗？别告诉我那两万人被米薇一天就打垮了，我要吊死他们的指挥官。”
门诺元帅不知道的是，他正好说对了，他布置那两万人的确是被米薇在一天之中打垮。
米薇亲自率领部队翻越在尼弗迦德眼中不可能翻越的森林，然后和儿子统领的主力一起，击溃了这些尼弗迦德人。
而且随着米薇军队的到来，整个战线的北方军队全都士气暴涨，他们开始了全线上前，弗尔泰斯特和纳塔利斯似乎把手上最后几支预备队也送上了战场。
“现在重要的不是吊死人，元帅大人。”
戴尔兰尼第七旅的指挥官说道，
“我们的兵力布置很均衡，那边还有马格尼师和维能达师可以对抗敌人，他们足以拖住米薇一段时间……所以，元帅，我们还有时间，弄不好，我们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战局，只要弗尔泰斯特溃散了，我们还是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我们可以攻击精灵们打开的缺口，”
经验丰富的战略家库霍恩立刻开口道，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这里的关键，
“回你们的部队去，先生们！那乌西卡旅和戴尔兰尼第七旅，轮到你们了！再加上我的卫队和随从，伟大日轮啊，我们必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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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弗迦德人的决死突击，自然迅速被天上的热气球注意到了，消息也立即传达到了纳塔利斯那里。
元帅的脸庞扭曲了一下，他没想到尼弗迦德手中还有一支那么强大的骑兵预备队。
而他现在，手上只有一支部队还可以用，也只能用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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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好几分钟尘土飞扬的急行军，军官的喊声终于告一段落，维吉玛步兵团，或者是烂尼渣步兵团终于进入了战线。
年轻的雅尔（就是开头那个雅尔）像鱼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自从离开修道院之后，受到民z主义感召的他就加入了军队。
年轻人本以为自己会在某支荣耀的部队里面发光发热，但没想到被分配到了“著名”的烂泥渣步兵团。
这个步兵团里面塞满了各路别人不要的兵员，说好听点就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征召士兵和志愿兵，说难听点就是各种战场废物。
他们的装备也不行，穿得都是老旧的棉甲和锁子甲，手中的武器也基本只有长矛和连枷。
像是雅尔这样没用书呆子自然被丢入了这样一支部队里面。
现在雅尔正看着布罗尼伯总督，他们的长官，他正骑着披挂铠甲的漂亮栗色马，沿着队伍前进，审阅着部队。
“都感觉如何，士兵们？”布罗尼伯对他的部下喊道。
长矛兵的队列回以一声怒吼，吼声如远处的雷声般回荡不息。
总督接下来开始了他的战前演讲，但雅尔没有去仔细听，他更在乎身边战友的表现，
他右边的士兵低声念着祷文。而在他左边，一位强硬的职业士兵吸了吸鼻子，紧张地咒骂起来。
在总督亢长且又富含着咒骂与煽动性的演讲之后，他提起了战事，提起了他们面前的尼弗迦德骑兵。
“别再浪费时间放屁和让牙齿打颤了！”
布罗尼伯喊道，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就好像吼了那么久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一样。
“朝我们逼近的是那乌西卡旅和戴尔兰尼第七旅，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把长矛再举高点儿！这样才能杀死这些家伙！”
雅尔听到了马蹄声，那声音依然遥远，但越来越响，大地开始震颤，他看到了从视野边界里面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骑兵。
这些骑兵人马具甲，战马上的骑士仿佛张牙舞齿一般挥舞着武器，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们撕碎。
在战友的战吼之中，雅尔难以抑制的握住长矛，缩起脑袋，闭上眼睛。
然后他听到无数隆隆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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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元帅库霍恩的计划失败了：他针对我军侧翼的反击被英勇的维吉玛步兵团和布罗尼伯总督阻止，尽管他们也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就在维吉玛的士兵抵抗左翼猛攻时，尼弗迦德军仍不忘向右翼派出增援。但没过多久，亚甸人和利维亚人就击败了他们。我们的队伍中响起胜利的呼喊，我方将士的精神也振奋起来。尼弗迦德士兵的自信渐渐消失，他们中的一部分逃离了战场，另一些仍在顽抗，但由于缺乏配合，各自为战，很快就被重重包围，接着分崩离析。
看到大部队崩溃，尼弗迦德人渐渐陷入混乱，敌军指挥官库霍恩元帅明白，这场战斗已然失败，一切都彻底完蛋。
——《泰莫利亚王国编年史》艾尔兰德长老，圣徒雅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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