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听到秦业媛的消息的时候,秦业鸾正在外面参加宴会。
她是新近回京的，秦明瑜又深受圣上重视，难免便会有许多想交好的人家递来帖子。
秦业鸾并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场合，但这种事也不好全都拒了,只好挑了几乎人家过去。
她也没什么熟识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也乐得在一旁喝茶赏景,顺带听着别人谈论京中的一些八卦。
只是她没想到八卦的士人公会是秦业媛。
她是知道她成亲了的,也知道昌平侯早在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便去世了，但其他的却并没有关注过。
这会儿才知道她竟然早就成了这京城的八卦中心。
原来她当初嫁的正是户部侍郎,那户部侍郎今年已经四十又五了,儿子都有两个了,且皆已成年。
不仅如此，这户部侍郎生性风流,他前一个夫人便是因此郁结于心没的。
不过众人谈论的自然不是这个，毕竟秦业媛成亲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事都已经过时了。
秦业鸾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秦业媛之所以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因为前些日子在一个宴会上有人看见她身上有伤。
这可是大新闻。
众人虽知道户部侍郎府上不是什么好人家，但她好歹也是个当家士母，便是户部侍郎在女色方面不太讲究,但若是她能想得通,日子过的应当也是不错的。
可她身上却是带了伤。
这可是大事,当即京中便有各种传闻出来了。
这会儿众人便是在讨论她,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心中都在猜测户部侍郎是不是有打女人的习惯。
秦业鸾听了一耳朵,心中很是复杂，既有些惊讶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她虽然不喜欢秦业媛，但毕竟是个女子,对于这种事既然知道了就没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去打听一下，没想到回去后不久，便见到了当事人。
当听到丫鬟通报的话时，她当即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秦业媛竟然会过来。
秦业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她进来了，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经过了这么多年，秦业媛的性子看起来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进门她还没开口呢，她便冲着她喊了一句：“真没想到圣上竟然还会召你们回来。”
说完这句她又在屋中环视了一圈，随后便找了张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你有事？”一看她这态度，秦业鸾的态度也不自觉有些冷了下来。
虽说她之前听说完秦业媛的事后的确是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但那点同情在看到她的态度之后顿时便又没了。
她与秦业媛原本关系就不算好，她原以为她是有事才过来的，但看她这样子又不像，而且她看得出来秦业媛也很讨厌她，所以她有些疑惑她到底来干什么？
听见她的问话，秦业媛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和狰狞，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又碍着什么没有开口，脸上扭曲了一下。
过了会儿才抬着下巴昂着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回来了，咱们好歹都是姓秦的，改天去我府上走走。”
秦业鸾知道她说的是户部侍郎府，她有些惊讶，她们之间可不是能互相串门的关系，事实上若不是她今日突然上门，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与她见面了。
秦业鸾正打算说什么，正好这时候丫鬟前来送茶，秦业媛就像是渴了许久一样一下子拿起了茶喝了起来。
她这么一举手她便看见了她手臂上的那些青紫，有些深有些浅。
她还在疑惑，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秦业媛下意识便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立即遮住了手上的痕迹。
她若大大方方的秦业鸾也就不怀疑了，但她如此模样，倒是让秦业鸾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看来之前京中的传闻是真的……
“你……”她斟酌了一下，想着该如何开口。
她出嫁那日她曾在马车上见过她一面，当时的她看起来似是非常高兴的，虽然她不是很赞同她的选择，但那是她自己选的，她以为她会过的很好，至少不会是如今这幅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秦业媛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立即捂着自己的衣袖说道：“什么都没有，我好着呢！我如今可是户部侍郎的夫人，我家老爷颇受圣上器重！”
她的眼神颇为不善，似乎秦业鸾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让秦业鸾有些语塞，她只是一时善心发作，谁知道反倒是遭了嫌。
而且接下来秦业媛似乎是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来一样，不停地在说自己过得有多好，就连宫中她也已是去过多次了。
她能看得出来，秦业媛是真的觉得自己过得很好，说的时候脸上也满是自豪，头昂的高高的，偶尔瞥着眼看她一下，眼中满是炫耀和得意。
看她这幅乐在其中的模样，秦业鸾倒是明白以她的性子为什么会忍受这些了。
她是知道有一些遭受家暴的女子有时候会不愿意离开，但她没想到秦业媛会是这样的人。
见状，她原本想说的那些话立时又咽了下去，既然她看起来不需要帮忙，那她也别凑上去自找没趣了。
“是吗？那恭喜你，过上了你想过的日子。”秦业鸾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随后便直接赶起了客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说完她又神色冷淡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姓秦，但我早就被逐出了昌平侯府，所以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来往的必要，以后还望夫人不要再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被如此不客气地对待，秦业媛的脸立即便有些扭曲了起来。
这些年她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荣宠，但可能是因为挨了打，她的脾气却越来越无常，经常在府中虐打下人。
要说她对秦业鸾他们有什么感情，那肯定是假的，她请秦业鸾他们去府上自然是有原因的。
最近一段时间，老爷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了，她原想要个儿子，这样不仅自己的地位会稳固些，也能让老爷投鼠忌器，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动静。
户部侍郎原本就有两子，且都已长成，对她虽然表面客气，但实际却无多少尊重。
听说秦业鸾和秦明瑜回来了，户部侍郎已在府中说过许多次了。
他知道她与秦明瑜原是兄妹，虽然之前昌平侯做的事在京中已是传开了，但他们兄妹之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龃龉，甚至据说他们之前的兄妹感情很是不错。
续娶秦业媛的时候，他虽然知道她相当于没有娘家，那时候想着自己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什么助力，但这会儿知道秦明瑜回来之后，他立马又转了想法。
一个身受圣宠的“大舅哥”，这么好的一个关系，自然要好好维护，所以哪怕秦业媛说自己与秦明瑜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还是逼着她上门来了。
秦业媛虽然知道秦明瑜如今受宠，但她自来在他们面前高傲惯了，便是来求和也是习惯性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纵然其他人都说如今秦明瑜与秦业鸾两人如何如何地风光，但她对他们的印象却还是留在几年前。
更别说就是他们毁了昌平侯府毁了她原本的生活，让她落入今天这番田地！
也就是这两年性子被磨掉了一些，更能认清现实了，这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上门来。
不过虽然她理智知道自己的态度应当软一些，但一见到秦业鸾，她便有些控制不住，而且她似乎看出了她身上的伤，这更是让她有些恼怒。
秦业鸾却是没心思了解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也没什么兴趣，见秦业媛坐着不动，直接便让人将她赶了出去。
这一举动似乎惹恼了她，直到她离开厅堂，她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业鸾只当听不到，说实话，看到她上门的时候，她还以为她与以前不一样了，结果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果然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接下来秦业鸾并没有再去刻意打听秦业媛的事，只是这京中但凡有点事都瞒不住，她不打听，但关于她的消息还是时不时地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所以她也知道了秦业媛回去后被户部侍郎收拾了一顿，似乎在怪她没有与他们搞好关系。
也不是没有人劝过秦业媛，她也没有子女，又年轻，实在是没必要熬下去，本朝对于再嫁这事并没有这么严。
可秦业媛不仅没有领情，还将劝的人给赶了出去。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了，时间长了，连说她闲话的人都没了。
直到很久知道，秦业鸾才又从他人口中听说她的消息，好像之后秦业媛好像怀过一次孩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掉了，那之后身体就有些不好了。
而没过多久，户部侍郎似乎犯了什么事，惹了圣怒，被贬官去了外地，秦业媛当即便他和离了，一个人回了昌平侯府，由着户部侍郎与他前面生的两个儿子一起去了外地。
听到这些的时候，秦业鸾并没有觉得奇怪，这些选择的确像是秦业媛会做出来的。
只是她回了昌平侯府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从她出嫁后，整个侯府便只剩下了秦明安一人，侯府刚衰败的时候，秦明安的确是很认真地每日都在备考，但他在读书方面本就没什么天赋，努力了三年依旧连个童生都没中。
若他真是个有毅力的，又吃喝不愁，多试几次运气好说不定也能中个秀才，但他本就是被吴姨娘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苦熬三年已经让他受够了苦，加上他急需排解名落孙山的痛苦，不自觉便享乐了起来。
如今的昌平侯府本就没多少的银钱，秦明安又不是个会赚钱的性子，不过几年府中便拮据了起来，秦业媛又是个爱享乐爱虚荣的，她回去后，府中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直到有一次无意中经过昌平侯府，看着衰败的大门，还有旁边甚至已经掉漆的门柱，秦业鸾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说实话，昌平侯府有这样的结局，她一点都不意外。
曾经做过什么，终究会自食其果，没有什么人能长盛不衰。
就是不知若是昌平侯还在世，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如今想起往昔，秦业鸾只觉得遥远，有时候她甚至都想不起那些往事了。
“娘，娘！”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含糊的喊声，她的嘴角下意识便笑了起来，转身看过去，只见秦明瑜正抱着阿糯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阿糯这个小人儿正不停地朝着她探着身子。
秦业鸾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快步走了过去，走着走着甚至忍不住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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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什么熟识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也乐得在一旁喝茶赏景,顺带听着别人谈论京中的一些八卦。
只是她没想到八卦的士人公会是秦业媛。
她是知道她成亲了的,也知道昌平侯早在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便去世了，但其他的却并没有关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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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当初嫁的正是户部侍郎,那户部侍郎今年已经四十又五了,儿子都有两个了,且皆已成年。
不仅如此，这户部侍郎生性风流,他前一个夫人便是因此郁结于心没的。
不过众人谈论的自然不是这个，毕竟秦业媛成亲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事都已经过时了。
秦业鸾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秦业媛之所以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因为前些日子在一个宴会上有人看见她身上有伤。
这可是大新闻。
众人虽知道户部侍郎府上不是什么好人家，但她好歹也是个当家士母，便是户部侍郎在女色方面不太讲究,但若是她能想得通,日子过的应当也是不错的。
可她身上却是带了伤。
这可是大事,当即京中便有各种传闻出来了。
这会儿众人便是在讨论她,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心中都在猜测户部侍郎是不是有打女人的习惯。
秦业鸾听了一耳朵,心中很是复杂，既有些惊讶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她虽然不喜欢秦业媛，但毕竟是个女子,对于这种事既然知道了就没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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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鸾知道她说的是户部侍郎府，她有些惊讶，她们之间可不是能互相串门的关系，事实上若不是她今日突然上门，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与她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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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恭喜你，过上了你想过的日子。”秦业鸾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随后便直接赶起了客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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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她对秦业鸾他们有什么感情，那肯定是假的，她请秦业鸾他们去府上自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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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原本就有两子，且都已长成，对她虽然表面客气，但实际却无多少尊重。
听说秦业鸾和秦明瑜回来了，户部侍郎已在府中说过许多次了。
他知道她与秦明瑜原是兄妹，虽然之前昌平侯做的事在京中已是传开了，但他们兄妹之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龃龉，甚至据说他们之前的兄妹感情很是不错。
续娶秦业媛的时候，他虽然知道她相当于没有娘家，那时候想着自己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什么助力，但这会儿知道秦明瑜回来之后，他立马又转了想法。
一个身受圣宠的“大舅哥”，这么好的一个关系，自然要好好维护，所以哪怕秦业媛说自己与秦明瑜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还是逼着她上门来了。
秦业媛虽然知道秦明瑜如今受宠，但她自来在他们面前高傲惯了，便是来求和也是习惯性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纵然其他人都说如今秦明瑜与秦业鸾两人如何如何地风光，但她对他们的印象却还是留在几年前。
更别说就是他们毁了昌平侯府毁了她原本的生活，让她落入今天这番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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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她理智知道自己的态度应当软一些，但一见到秦业鸾，她便有些控制不住，而且她似乎看出了她身上的伤，这更是让她有些恼怒。
秦业鸾却是没心思了解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也没什么兴趣，见秦业媛坐着不动，直接便让人将她赶了出去。
这一举动似乎惹恼了她，直到她离开厅堂，她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业鸾只当听不到，说实话，看到她上门的时候，她还以为她与以前不一样了，结果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果然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接下来秦业鸾并没有再去刻意打听秦业媛的事，只是这京中但凡有点事都瞒不住，她不打听，但关于她的消息还是时不时地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所以她也知道了秦业媛回去后被户部侍郎收拾了一顿，似乎在怪她没有与他们搞好关系。
也不是没有人劝过秦业媛，她也没有子女，又年轻，实在是没必要熬下去，本朝对于再嫁这事并没有这么严。
可秦业媛不仅没有领情，还将劝的人给赶了出去。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了，时间长了，连说她闲话的人都没了。
直到很久知道，秦业鸾才又从他人口中听说她的消息，好像之后秦业媛好像怀过一次孩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掉了，那之后身体就有些不好了。
而没过多久，户部侍郎似乎犯了什么事，惹了圣怒，被贬官去了外地，秦业媛当即便他和离了，一个人回了昌平侯府，由着户部侍郎与他前面生的两个儿子一起去了外地。
听到这些的时候，秦业鸾并没有觉得奇怪，这些选择的确像是秦业媛会做出来的。
只是她回了昌平侯府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从她出嫁后，整个侯府便只剩下了秦明安一人，侯府刚衰败的时候，秦明安的确是很认真地每日都在备考，但他在读书方面本就没什么天赋，努力了三年依旧连个童生都没中。
若他真是个有毅力的，又吃喝不愁，多试几次运气好说不定也能中个秀才，但他本就是被吴姨娘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苦熬三年已经让他受够了苦，加上他急需排解名落孙山的痛苦，不自觉便享乐了起来。
如今的昌平侯府本就没多少的银钱，秦明安又不是个会赚钱的性子，不过几年府中便拮据了起来，秦业媛又是个爱享乐爱虚荣的，她回去后，府中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直到有一次无意中经过昌平侯府，看着衰败的大门，还有旁边甚至已经掉漆的门柱，秦业鸾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说实话，昌平侯府有这样的结局，她一点都不意外。
曾经做过什么，终究会自食其果，没有什么人能长盛不衰。
就是不知若是昌平侯还在世，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如今想起往昔，秦业鸾只觉得遥远，有时候她甚至都想不起那些往事了。
“娘，娘！”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含糊的喊声，她的嘴角下意识便笑了起来，转身看过去，只见秦明瑜正抱着阿糯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阿糯这个小人儿正不停地朝着她探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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