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归途 第六节
[欧巴]
荀羽决定到通州去看看，手中的这封密信和通州发生的那些事，他判定女皇就是真的。
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在万夫关呆的太久了。
这个狭小的关卡根本容纳不下每天巨大的消耗，堆满仓库的粮食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十几万西域人如同难民一样，拥挤在狭窄的城墙根。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极易引发大规模的瘟疫。
霍继对此不表达任何意见，反正西域人也不喜欢他，他也很少跟这些语言不通的西域人一起办事。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么千里迢迢去帮势力微弱的女皇有多少意义？
南方的宇文楼看起来有更多的机会一统江山。
尽管阿伏欹乾一直以来都是支持荀羽的，可是在万夫关时他就知道了西域人不受中原待见。
现在西域十六国已经合而为一，他则全权负责为西域人争取权力。
自己一言一行都要考虑整个西域人的生存，而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动行事了。
如果这次带走了全部战士，他的百姓又由谁来保护。
万一中原的士兵前来讨伐，自己将成为西域永远的罪人。
“大统领，请带我们回西域吧！”
“大统领，我们帮助中原修好了关卡，已经互不相欠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打仗？”
“大统领，我们已经失去了家园，难道您还要我们失去丈夫吗？”
“大统领，......”
面对手下铺天盖地的疑问，阿伏欹乾应付起来相当吃力。
“兄弟姐妹们！”阿伏欹乾对视着期盼的人群“我们帮助大夏的女皇得到江山，她就能帮助我们夺回西域！”
“可是...如果女皇需要我们才能得到江山，那她又用什么帮我们夺回西域？”
“那是...因为...”
阿伏欹乾被这鬼才般的逻辑绕得晕了头。
闻声过来的荀羽拿着一根细竹，当着众人丢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太大的声响，但是所有人还是停止了喧哗，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他。
荀羽开始提问“哪位勇士能用一根手指提起这根细竹？”
见众人不说话，荀羽又丢下几根细竹问到“那么用两根手指呢？”
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自己能够做到。
“是的！”荀羽捡起了地上的细竹“我们与女皇就如同两根手指，各自为政只能一事无成，但是如果齐心合力，再多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
荀羽看得出，这些人开始思考刚才那些话，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
“失去西域，不仅仅你们感到痛苦，其实我荀羽也十分自责。因为我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保住西域这片家园！”
“但是！你们还站在这里！只要人还在，西域就没有灭亡！”
荀羽的情绪就像晃动的秋千，先进入低点，然后又进入高处。
“西域与中原，虽然不是同一个民族，却有着同样的血肉！虽然不是同一种文化，却有着同样的感情！”
“多少年来，中原与西域无数次团结在一起，一同抵抗外敌入侵！如今天下大乱，各位难道忍心中原陷入一片汪洋火海，然后独善其身吗？”
荀羽并没有专攻西域语言，所以说话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可以用一字一顿来形容。
然而正因为如此，反而说的那样震撼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荀羽的感染，他们为荀羽高声欢呼着，声音传遍了天际。
“这些都是自愿追随你的战士，他们的性命就托付给将军了！”阿伏欹乾说道。
荀羽的身后是五万多个战士，五万多个家庭的希望。
他的面前站着那些送行的亲人，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傅宣也对荀羽说道“带他们去战斗！去胜利！最后重返家园！”
傅宣已经释然了，在自己关了自己无数个日子后，终于鼓起勇气前来送别荀羽。
他是第一个让异域军队进入万夫关的守将，而且还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也许自己死后，后人会将他钉在耻辱架上。
可是那又如何，至少他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傅宣将西域人安排在了万夫关的密道外，由阿伏欹乾管理着他们。
这样，西域人能在这片人烟稀少却足够肥沃的土地上生存。
碰上危机，又能沿着密道逃回坚不可摧的万夫关。
作为交易，阿伏欹乾也承诺一旦万夫关遭到危险，西域人会尽量帮助守军保证关口不失。
霍继倒是感到庆幸，至少这一次，西域人没有留下他做保险。
唯一难受的，是那些西域一起推荐荀羽为主将，而他倒成了多余的头衔。
全靠荀羽坚持推谢，才让霍继能继续担任全军指挥。
大军沿着文家军曾经败退之路返回中原。
在经历一年的磨难后，他们终于履行了当初逃命时留下的承诺。
渡过雅江后，霍继本来希望率先攻占泗水城，再沿大运河乘船东去，可以节约不少时间和力气。
可是得知泗水的船只都调走了，码头上早已空空荡荡。
又想到西域人不熟悉水战，万一碰上敌对水军，也是件头痛的事。
于是霍继放弃了这一计划，只好沿着老路，老老实实的穿过北方前往白塔城。
沿途那些地方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匍匐在这些将军面前。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将军身后的士兵是南方人、北方人或者异域人。
他们看上去只是一群吓破了胆的可怜虫，嘴里祈求这些军人看上什么拿什么，千万别要取走他们性命。
官府没有实力对抗这些将军们，可是北方活跃着成千上万个起义势力。
规模大的如同破衫军那样以万人为单位，那些小的——可能只有十来个人。
这些势力如同飞来飞去的苍蝇，围着霍继的粮草，总是出其不意上来叮一口就跑。
刚开始，荀羽用计打败了几支起义势力。
但是他没有惩罚这些人，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再赠与一些钱财和粮草与他们交好。
结果这些起义军根本不领情，看见有好处后，对他们的偷袭反而越发大胆起来。
霍继又一次击退了一支起义军，还抓了不少俘虏，从俘虏口中得知这支起义队伍叫赤民团。
其中一个身手不错的小头目，因为太过能说会道，被霍继点名叫来询问，也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第一眼，霍继就觉得眼前的人很面熟。
但是到最后，他也没认出来，在他面前的就是上官忠的弟弟上官贞。
霍继率先发问“你有些眼熟，难道我们认识？”
“小的也这么觉的！也许过去我们是老乡呢！不如...将军也给我一个官儿当当，好让我做您的左膀右臂！”
上官贞自然认出了霍继，只是他打算继续装疯卖傻。
他的目地是完成奶奶的遗愿，可不是跟着这个自视清高的将军耽误时间。
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臭脾气的霍继一定会赶走自己。
“滚！！！”
果然，霍继成功被激怒了！
他怒吼着，赶走了这帮叫花子一样的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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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羽决定到通州去看看，手中的这封密信和通州发生的那些事，他判定女皇就是真的。
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在万夫关呆的太久了。
这个狭小的关卡根本容纳不下每天巨大的消耗，堆满仓库的粮食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十几万西域人如同难民一样，拥挤在狭窄的城墙根。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极易引发大规模的瘟疫。
霍继对此不表达任何意见，反正西域人也不喜欢他，他也很少跟这些语言不通的西域人一起办事。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么千里迢迢去帮势力微弱的女皇有多少意义？
南方的宇文楼看起来有更多的机会一统江山。
尽管阿伏欹乾一直以来都是支持荀羽的，可是在万夫关时他就知道了西域人不受中原待见。
现在西域十六国已经合而为一，他则全权负责为西域人争取权力。
自己一言一行都要考虑整个西域人的生存，而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动行事了。
如果这次带走了全部战士，他的百姓又由谁来保护。
万一中原的士兵前来讨伐，自己将成为西域永远的罪人。
“大统领，请带我们回西域吧！”
“大统领，我们帮助中原修好了关卡，已经互不相欠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打仗？”
“大统领，我们已经失去了家园，难道您还要我们失去丈夫吗？”
“大统领，......”
面对手下铺天盖地的疑问，阿伏欹乾应付起来相当吃力。
“兄弟姐妹们！”阿伏欹乾对视着期盼的人群“我们帮助大夏的女皇得到江山，她就能帮助我们夺回西域！”
“可是...如果女皇需要我们才能得到江山，那她又用什么帮我们夺回西域？”
“那是...因为...”
阿伏欹乾被这鬼才般的逻辑绕得晕了头。
闻声过来的荀羽拿着一根细竹，当着众人丢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太大的声响，但是所有人还是停止了喧哗，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他。
荀羽开始提问“哪位勇士能用一根手指提起这根细竹？”
见众人不说话，荀羽又丢下几根细竹问到“那么用两根手指呢？”
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自己能够做到。
“是的！”荀羽捡起了地上的细竹“我们与女皇就如同两根手指，各自为政只能一事无成，但是如果齐心合力，再多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
荀羽看得出，这些人开始思考刚才那些话，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
“失去西域，不仅仅你们感到痛苦，其实我荀羽也十分自责。因为我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保住西域这片家园！”
“但是！你们还站在这里！只要人还在，西域就没有灭亡！”
荀羽的情绪就像晃动的秋千，先进入低点，然后又进入高处。
“西域与中原，虽然不是同一个民族，却有着同样的血肉！虽然不是同一种文化，却有着同样的感情！”
“多少年来，中原与西域无数次团结在一起，一同抵抗外敌入侵！如今天下大乱，各位难道忍心中原陷入一片汪洋火海，然后独善其身吗？”
荀羽并没有专攻西域语言，所以说话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可以用一字一顿来形容。
然而正因为如此，反而说的那样震撼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荀羽的感染，他们为荀羽高声欢呼着，声音传遍了天际。
“这些都是自愿追随你的战士，他们的性命就托付给将军了！”阿伏欹乾说道。
荀羽的身后是五万多个战士，五万多个家庭的希望。
他的面前站着那些送行的亲人，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傅宣也对荀羽说道“带他们去战斗！去胜利！最后重返家园！”
傅宣已经释然了，在自己关了自己无数个日子后，终于鼓起勇气前来送别荀羽。
他是第一个让异域军队进入万夫关的守将，而且还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也许自己死后，后人会将他钉在耻辱架上。
可是那又如何，至少他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傅宣将西域人安排在了万夫关的密道外，由阿伏欹乾管理着他们。
这样，西域人能在这片人烟稀少却足够肥沃的土地上生存。
碰上危机，又能沿着密道逃回坚不可摧的万夫关。
作为交易，阿伏欹乾也承诺一旦万夫关遭到危险，西域人会尽量帮助守军保证关口不失。
霍继倒是感到庆幸，至少这一次，西域人没有留下他做保险。
唯一难受的，是那些西域一起推荐荀羽为主将，而他倒成了多余的头衔。
全靠荀羽坚持推谢，才让霍继能继续担任全军指挥。
大军沿着文家军曾经败退之路返回中原。
在经历一年的磨难后，他们终于履行了当初逃命时留下的承诺。
渡过雅江后，霍继本来希望率先攻占泗水城，再沿大运河乘船东去，可以节约不少时间和力气。
可是得知泗水的船只都调走了，码头上早已空空荡荡。
又想到西域人不熟悉水战，万一碰上敌对水军，也是件头痛的事。
于是霍继放弃了这一计划，只好沿着老路，老老实实的穿过北方前往白塔城。
沿途那些地方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匍匐在这些将军面前。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将军身后的士兵是南方人、北方人或者异域人。
他们看上去只是一群吓破了胆的可怜虫，嘴里祈求这些军人看上什么拿什么，千万别要取走他们性命。
官府没有实力对抗这些将军们，可是北方活跃着成千上万个起义势力。
规模大的如同破衫军那样以万人为单位，那些小的——可能只有十来个人。
这些势力如同飞来飞去的苍蝇，围着霍继的粮草，总是出其不意上来叮一口就跑。
刚开始，荀羽用计打败了几支起义势力。
但是他没有惩罚这些人，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再赠与一些钱财和粮草与他们交好。
结果这些起义军根本不领情，看见有好处后，对他们的偷袭反而越发大胆起来。
霍继又一次击退了一支起义军，还抓了不少俘虏，从俘虏口中得知这支起义队伍叫赤民团。
其中一个身手不错的小头目，因为太过能说会道，被霍继点名叫来询问，也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第一眼，霍继就觉得眼前的人很面熟。
但是到最后，他也没认出来，在他面前的就是上官忠的弟弟上官贞。
霍继率先发问“你有些眼熟，难道我们认识？”
“小的也这么觉的！也许过去我们是老乡呢！不如...将军也给我一个官儿当当，好让我做您的左膀右臂！”
上官贞自然认出了霍继，只是他打算继续装疯卖傻。
他的目地是完成奶奶的遗愿，可不是跟着这个自视清高的将军耽误时间。
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臭脾气的霍继一定会赶走自己。
“滚！！！”
果然，霍继成功被激怒了！
他怒吼着，赶走了这帮叫花子一样的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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