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廷杖_最后一个唐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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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廷杖

  经过小半年时间的勘察,李晔的陵墓终于定下来了。

  根据李晔本人的意愿,结合龙虎山靖虚天师和太清宫道正天一道人等道士的建议,经秘书省和礼部官员审定。

  最终选址在临潼县骊山下的饮鹿村,以饮鹿村为中心的方圆五十里被划定为皇陵,从太平登封元年七月初一起,皇陵境内的老百姓都要强制迁移到灞上安置。

  这就是李晔的身后之地了,东望晚照亭,西接遇仙桥,背靠骊山,面朝渭水,也算清净,六月十九,龙虎山靖虚天师和茅山道士齐慈进宫面圣,国师天一道人奏对。

  虽然皇陵选址定下来了,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先要在大明宫开道场祭天,然后由秘书省和礼部举行开工仪式,接着选拔能工巧匠造机关,工部和皇帝商榷设计墓室图。

  主墓室建几个,陪葬墓室建几个,这些都要征询皇帝的意见,未来有望配飨庙廷的大臣,目前能确定的只有杜让能和刘崇望,将来有望跟合葬皇陵的后妃,目前能确定的也只有何芳莺、裴贞一、刘疑、李廷衣。

  讨论过后,李晔的意思是主墓室五个,陪葬墓室十个。

  之后宰相杨涉率队前往江西信州,龙虎山这边要开道场为李晔祈福,有神仙都所人间福地之称的龙虎山,风景自然冠绝天下,丹峰环碧水,密林藏怪石,苍山挂飞瀑,野鸟映湖光,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一行数百人脚下不停,渐近上清宫所在的第七峰。

  驻足四望,但见四周峰峦如聚,泸溪穿山流过,像一条逶迤的玉带,把龙虎山的奇峰、怪石、茂林、修竹串联在两岸,河水碧绿似染,湍急处千流击崖,缓慢时款款而行。

  水浅处游鱼可数,水深处碧不见底。

  果然是,一条涧水琉璃合,万叠云山紫翠堆!

  “好地方!山为虎,水为龙,山水相依,龙虎相伴。”杨涉环视四周,喜洋洋道:“不愧是道家祖庭,真乃洞天福地!”

  高克礼和永平公主这些人也是第一次来龙虎山,看到龙虎山的山水格局,都不由得点头赞叹不已,上清宫在望,三百多人的队伍拾阶而上,未申交替之际,一行人登顶。

  来到了上清宫门前的广场,遥望上清宫,祥瑞之气环绕,殿前香客不断,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及近,进入上清宫广场。

  龙虎山高层肃然而立,数千龙虎山弟子盘坐在地,皆是青色道袍,长发穿簪,太极袍上走阴阳,上清宫正殿大门两边有一对楹联,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

  上书嗣汉天师府,真是气势十足。

  七月初五,祭天祈福法会道场在龙虎山万法宗坛举行。

  龙虎山上,祥云盘绕,香风阵阵,夹杂着悦耳悠扬的铙钵之声,三宫五观全部闭门谢客,不接待任何香客,上山的大小路口,都有龙虎山执事道士和从长安前来的禁兵把守。

  上清宫正南十里外的天门山上,张天师神情肃穆,身穿红黄道袍,头戴对翼道帽,肩挑一口宝剑,正在一个巨大的八阵图中走罡步,口中念念有词,大唐国师在旁边护法。

  状元峰上,两个红衣道士领着一个大阵,面向长安打坐念经,一个大阵就是八十一人,论道峰上,九霄万福宫的道正也带着一个大阵,面向长安方向,盘腿打坐,念咒不停。

  排衙鲤鱼诸峰皆是如此,各有一个面向长安的大阵。

  其他六个大阵则分别设在兜率宫、万寿宫、乾宁宫、老君观、玉清观、太清观,十个大阵,八百一十名道士,都在阵图坐定,齐声诵经念咒,为大唐皇帝陛下祈福。

  数千上清弟子,都在做同样的一件事。

  ……

  长安大明宫,含元殿上,李晔斜倚在龙椅上,四大宦官、五位宰相、六部功曹、九名枢密官、十七位学士分列两班,更有数百黄门武宦侍从,都在含元殿各处候命。

  “朕这两天心清欲寡,总觉得有什么事。”李晔环视殿下,皱眉道:“三界之内,莫非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启奏陛下,最近关中紫气充盈,道气澎湃,风云激荡。”

  太史令祝符越班而出,拱手道:“杨相公奉旨前往龙虎山视察法会,乃是龙虎山五宫九观的所有上清弟子集中在一起,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道场,为大唐国祚和陛下龙体祈福。”

  “陛下自觉心清欲寡,神明意爽,容光焕发,朝廷连战连捷,官军兵临洛阳,想来便是法会祷天所致。”

  李晔吃了一惊,看向顾弘文道:“杨涉已经到江西了?”

  “回大家,邸报尚未传来,东厂也没有报告。”

  “不过时隔近月,杨相公一行应该是到龙虎山了。”

  顾弘文摘掉帽子,恭敬回答道,皇帝哈哈大笑,起身道:“朕打算前往洛阳督战,众卿何意?”

  右拾遗苏检出列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臣反对。”

  这个苏检,自从考上进士被授为门下省言官,经常跳出来跟李晔作对。

  西川平定后,李晔霸占了王建的夫人,把徐唯默徐唯邺姐妹藏居在鸳鸯院,苏检认为皇帝徇私枉法,坚决要求李晔把这两个西川反贼余孽交给刑部处置,即使徐唯默已经怀孕。

  苏检的理由有三。

  一,身为天子,却霸占人妻,穿别人的破鞋。

  这让天下人怎么议论皇帝?

  二,陛下您亲口说的要依法治国,自己却包庇犯人,徐唯默和徐唯邺是王建的夫人,按律要交付三司会审,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该发配充当官妓就发配为官妓。

  陛下你倒好,半路截胡抢人,一个军阀玩剩下的一双破鞋,陛下你却当成宝贝藏在鸳鸯院,还要脸吗?

  三,穿破鞋就算了,还让那两女人怀了种!这可是两个死罪犯,陛下将来打算怎么处置她俩肚子里的种?

  封王?陛下敢封,臣就敢撞死在朱雀门。

  因为徐氏姐妹,君臣二人吵了好几架,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更让苏检受不了的是,皇帝隔三差五就往宫外溜,不是在书店卖书,就是在包子铺吃羊肉汤,要么就在青楼嫖娼。

  虽然李晔一再声称自己只是在青楼听姑娘唱歌弹琴,没做过那事,但深知皇帝寡人之疾已经不可救药的言官们怎么会信?每次都提前拦在宫门,拽着皇帝的袖子讨说法。

  为此,门下省的谏官们不知被李晔踹了多少回,气得苏检睡在承天门前耍流氓,指着含元殿大骂李晔是昏君,然而任凭他怎么引经据典要皇帝引以为鉴,李晔就是无动于衷。

  每次被骂急了,就让宦官把苏检推出承天门廷杖,打上那么十棍子以施惩戒,像李晔这种人,你越是苦口婆心,他越是听不进去,还会怀疑你的动机,谏官们自然是做无用功。

  虽然是做无用功,但谏官们并未放弃。

  此时听说皇帝又要去督战,苏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看到苏检挑头,门下省和御史台的人纷纷响应。

  “好了!”

  李晔不耐烦,瞪了苏检一眼,道:“朕又没说亲征,督战而已,有何不可?洛阳是东京,自天宝以后的十二代先皇都不曾驾幸洛阳,朕去看看还不行?再有反对者,去诏狱!”

  “朕话说完了,谁反对?”

  “臣反对!”

  苏检毫不畏惧,拱手道:“目前洛阳战事未决,陛下何以得入?前线军机易变,万一杨晟和李存孝战败,陛下如何自处?如果朱温再带兵劫驾,未尝不有割须弃袍之事。”

  “来人,送苏补阙去诏狱!”

  李晔勃然作色,归黯等闻言大惊,正要上前劝说,就看到四名武宦撩起袖子冲了过来,李晔怒喝道:“这厮欺朕太甚,速速推出承天门廷杖三十,拿入诏狱关押,以儆效尤!”

  苏检大怒,却被两名武宦从后面架起,只得大叫不止。

  整个大殿上的官员噤若寒蝉,不敢说一句话。

  承天门外,苏检被摁死在地上,情绪依然激动,嘴里叫嚷道:“不听好话,万一朱温劫驾,后悔不及,到时候陛下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满朝公卿放任天子胡来,真是该杀!”

  不过官帽已被扯掉,衣裳裤子也被扒掉,两个宦官用棍子叉着他的脑袋,内侍监褚熊肥颤颤的手一摆,两个宦官便开始用刑,来来往往的官员见状都震惊不已,面无人色。

  可怜未来的宰相,时年二十一岁的热血少年苏检,就这样被摁在承天门前,当着来来往往的官员被扒掉衣裳裤子打板子,成了唐朝首个被廷杖的大臣,堪称唐朝版社会性死亡。

  李晔廷杖苏检倒不是因为他劝谏,而是因为他在群臣面前两次反对,谏言也不分场合,热血过头了。

  含元殿上,苏检被押出去以后,气氛已经降至冰点,大臣们不是跟李晔一路,就是被苏检一事吓得不敢吭声。

  李晔对此很满意,和宰相们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问过还有没有异议之后,李晔顺利任命崔胤出任河南尹,先行前往新安筹备迎驾事宜。

  ……

  河南新安这边,战事进入新一轮高潮。

  杨晟命王宗黯、杨崇本、符道昭、魏弘夫、谢从本率三万甲士攻打孟津渡,然后攻打李罕之的怀州,希图解放河内百姓,同时把守太行王屋二山,防止张全义向北逃窜河东。

  他自己则跟李知道和郑孝远率八万精锐挺进洛阳西面,李存孝则率三万晋军攻打洛南重镇伊阙和汝阳。

  被派去打汝州,李存孝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知道,杨晟这是担心他留在洛阳会勾结李克用。

  毕竟洛阳与河东只是一河之隔,从洛阳渡过黄河,往北二百里就是昭义,昭义已经被李克用吞并了,李克用为了和朱温对抗,在这里囤积了重兵,坐镇大将是其弟李克宁。

  为了防止李克用趁火打劫,杨晟便把李存孝派去打伊阙。

  对于官军在外面的动作,张全义无可奈何。

  陕虢已经请降,河中已经输诚,李罕之拒绝出兵援助,朱温倒向朝廷也已成为定局,汴州大将张存敬已经接受了朝廷的任命,担任洛阳东面招讨使,率兵三万进驻虎牢关。

  张全义很清楚,只要朱温一声令下,张存敬随时可以出虎牢关攻占荥阳,环楚萧然,洛阳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何去何从,洛阳政府尚无定论。

  严敬武等大将乐于自在,又依仗洛阳山河襟带,形势可用,不肯归附,判官郑徽等人力主输诚,请刺史,输两税,裁军马,甚至最好现在就自请入朝,否则不能罢战。

  还说自己朝中有人,可以帮忙跟皇帝说好话,郑徽出自荥阳郑氏,中原顶级豪门,当然有底气说这话。

  其父郑允是刘崇望选拔任命的鄂岳水师大总管,其孟父郑从傥官拜宰相,仕历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岭南节度使、宣武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去世的时候天子亲自到场告别。

  其伯父郑畋官拜宰相,仕历户部侍郎、翰林学士、兵部侍郎、任门下侍郎、集贤殿大学士、凤翔节度使、陇右节度使,司空、司徒、太子太保、太尉、太傅得了个遍。

  大表哥郑预官拜上林大学校务部侍郎,兼盐铁通判,二表哥郑孝远是朔方军节度使,三表弟郑庄是枢密院判事,四表弟郑煌是东川车骑使,五表弟郑通是陇右节度副使。

  其叔父郑綮也是宰相,只不过已经退休。

  郑畋、郑允、郑从傥不必多说,这是晚唐荥阳郑氏的一代目,郑预、郑孝远、郑庄、郑煌、郑通也不用多说,这些都是几位一代目的后人,郑预和郑孝远就是郑从傥的儿子。

  最值得一提的是郑綮这个一代目,进士出身,高骈兵败扬州后,郑綮奉命前往淮南坐镇,不久黄巢飞渡长江,郑綮给黄巢写信,请黄巢不要进犯庐州,黄巢哈哈大笑,自始至终都没进犯庐州,僖宗遂下旨嘉奖,赐绯鱼紫衣。

  杨行密进入庐州后,郑綮返京述职,升任兵部郎中,兼给事中,执政事笔,相当于司礼监秉笔,妥妥的实权派。

  但郑綮这个人,有些另类。

  僖宗还京后,打算任命杜让能之弟三司通判杜弘徽为中书舍人,做郑綮的副手,当时杜让能已是宰相,郑綮考虑到这一点,认为杜弘徽不宜担任军机重臣,于是上表论述。

  僖宗不听,坚持任命杜弘徽为中书舍人,郑綮很生气。

  上表称病,请求辞官回家,僖宗无奈,好言好语做思想工作,考虑到杜弘徽已是中书舍人,僖宗为免二人不和,便把郑綮调离政事堂,作为补偿,又将其升任散骑常侍,左右散骑常侍在唐朝也是宰相,只是不具体分管部门。

  消息传出,时任首相王铎大怒,认为郑綮故意为难皇帝,于是向僖宗进谗言,说郑綮耍大,然后自作主张把郑綮贬为国子监祭酒,这时候朝臣不干了,认为王铎耍大,弹劾王铎嫉贤妒能,恃功弄权,纷纷上表为郑綮喊冤。

  僖宗没办法,只好把王铎外放为节度使。

  至于郑綮,则重新担任右散骑常侍。

  之后几年,王重荣、李克用、李昌符、朱玫相继作乱,百官被屠,皇族蒙难,李唐国势江河日下,郑綮时常写诗借古哀今,首相韦昭度很不高兴,认为郑綮是个投降派。

  结局很正常,郑綮被调往秘书省雪藏,李晔即位后,有心起用郑綮,朝臣也认为他可以担任宰相,但让李晔没想到的是,郑綮因为说话不注意,最后灰溜溜被迫下野。

  李晔打算任命他为宰相后,虽然诏书还没下来,但已有官员去他家恭喜,接连被两个宰相针对的郑綮哪里信,笑着来了一句:“诸君误矣,人皆不识字,宰相亦不及我。”

  当权宰相都是傻逼,怎么可能推举我?

  客人大惊,连忙道:“不妄!”

  翰林院都在草诏了,相公怎能妄自菲薄?

  不久,任命郑綮的制书下达。

  郑綮自感失了脸面,叹曰:“万一然,笑杀天下人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郑綮在朝廷也混不下去了。

  才三月,以疾乞骸骨,拜太子少保致仕。

  郑綮不为人熟知,但他的侄孙子很出名,郑徽不为人所知,但他的儿子很出名,郑钰十九岁就考上了进士,做过昭宗的校书郎,做过后梁的宰相,也做过后唐的宰相。

  一生当了二十多年的宰相,在哪里都深得器重,申请退休的时候,李嗣源四次拒绝,拖了大半年才勉强同意,而且时不时就派宦官带着礼品去慰问,逢年过节就赐田赏酒肉。

  郑钰的儿子活到了宋朝,还是赵二的幕僚。

  当然,目前郑钰还没发迹,其父郑徽是张全义的节度判官,朝廷下诏对洛宣战后,郑徽为免家人被牵连,便把一家人送去长安投靠大表哥郑预,郑预之父郑从傥便是郑徽孟父。

  郑钰目前已经考上了大学,在上林大学混得风生水起。

  言归正传,自从在朝的亲戚都写信来劝,郑徽便加紧催促张全义投降,郑徽虽然是河阳节度判官,但因为家世显赫,跟长安有关系,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皇帝问死罪。

  来讨伐洛阳的郑孝远就是他二表哥,这让他怎么死?

  为了尽快让张全义投降,郑徽使出了浑身解数,先是向张全义进谗言,说大将张天仲畏战不前,之后又诬陷增援陕虢的老将刘重禧跟官军眉目传情,导致桃林大败。

  在郑徽的教唆下,张全义解除了张天仲的兵权,又把刘重禧叫回洛阳询问,气得刘重禧大骂小人当道,官军攻占新安后,郑徽又力主张全义输诚,还多次谗言严敬武等主战派。

  对于乐于自立,力主与朝廷对抗的严敬武等人。

  郑徽道:“严敬武所为者,一人私利耳,听起来句句为大帅,但实际上是句句都在害大帅,切不可被其蒙蔽。”

  “王建曾经也打算割地遣质输诚,左右仆妇劝他说,二十四州之地不能凭空送人,先打,打到打不过了,再说输诚也不迟,王建听信谗言,结果全家数百口都被砍了脑袋。”

  “当初劝王建对抗朝廷的人哪里去了?魏弘夫、谢从本、吴长真之辈,现在哪个不是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抓了王建向官军献降的人,就是王建最信任的义子王宗黯。”

  “当时成都兵变,王宗黯亲自带兵逮捕王建,鬼衙官田悟还杀了王建的妻妾儿女,王建披头散发,绕着柱子逃命,被田悟踹翻在地上,跟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第二天王宗黯就打开城门,左牵羊,右把茅,率西川文武跪迎官军入城,王建王宗懿父子被王宗黯关在囚车里,送给了都统刘崇望,王宗黯因此被刘崇望任命为禁军都头。”

  “洛阳区区之地,怎么打得过坐拥半壁天下的朝廷?朝廷拥兵百万,皇帝也不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就算这回打退了官军,明年官军再来,还能打退吗?后来再来,还能吗?”

  “严敬武现在力主对抗朝廷,阻止大帅归附国家,完全是鬼迷心窍,他日官军兵临洛阳,谋害大帅一家者,未必就不是他严敬武,我若是大帅,必定先杀了他,以绝后患!”

  郑徽连珠炮似的,绘声绘色讲述了成都兵变的故事。

  张全义果然眉头大皱,郑徽趁热打铁道:“王重盈、李罕之、朱温、王严太都经倒向了朝廷,洛阳是守不住的。”

  “大帅早些投降,下官谋划一番,朝廷或许还能免除大帅死罪,若是负隅顽抗下去,李茂贞、王建、杜洪、周岳、韩建、刘建锋等人的下场,大帅不是不知道。”

  “我对天子了解不多,王蕴请降后,天子赦免了他,钟传请降后,天子也赦免了钟传,钟传遣送长安为质的嫡长女钟灵雪还被任命为中车府令,从事内侍省,时常出入禁中。”

  “这回又获命陕虢行军参谋长,兼杨晟的随军书记,如此看来,天子不是好杀之人,只要不像李茂贞那样负隅顽抗,不是韩建那样首鼠两端的人,天子都不会深究。”

  “反之,大帅自问能击败朝廷的百万大军吗?”

  “好了,判官不要再说了。”

  张全义心烦意乱,叹息道:“就目前情况来看,朝廷并不在意本帅降不降,就算投降,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即使请降,咱们也得打败官军一回,这样才有跟朝廷谈判的条件。”

  “传本帅军令,各部整顿兵马,准备出城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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